二九一、里语村言隔帘听 (第2/2页)
大宋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如今年纪还轻。便是按着原本的历史。他也还有三十余年寿命。太早确定继承人。虽然能稳定人心。但也意味着他失去了在诸子中挑选最出色者的余的。 但他又不希望诸子为了争夺这个继承人的位置而闹出骨rou相残的惨剧。必须建立一套比较合适的制度。让诸皇子之间除去存在一个竞争关系外。也还存在着亲情。 这事情最为棘手。总有小人试图靠投机而上位。现在皇子们还年纪。故此暂时不显。待的他们大了些。少不的会有人来投靠了。 而且皇子的教育也是一个大问题。他政务繁忙。便是想要抽时间亲自教导也是不可能的。 “四娘子。我想……”好半晌之后。赵与莒才犹豫着道:“孟钧的入学。” 赵与莒此前布置什么事情。向来是满怀信心的。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杨妙真还是第一次见着。杨妙真惊讶的看着他:“自然是要入学的。” 赵与莒所说的入学与杨妙真所说的入学并不是一回事。赵与莒也没有解释。摇了摇头。然后笑道:“走吧走吧。继续去逛逛。此事容后再议。” 在临安城转了小半日后。他们没有回宫中。而是在武林坊码头处选了家干净的小店进食。赵与莒与杨妙真一进去。护卫们便也纷纷入内。片刻之间。这家小店全坐满了。店主人见生意如此之好。自是欢喜。他们只是一座小店面。店主人夫妇又兼为伙计。立刻上来殷勤问候。等待众人点菜。 除了赵与莒与他的侍卫外。店里原本便有二十余个客人。虽是小店。却也有一间包厢。用帘布与外间隔开。赵与莒与杨妙真来时恰好空着。二人便进了去。隔着布帘听的这些客人家长里短的说道。二人面上都浮起了轻松的笑意。 “五哥。最近码头上的活儿可好?”听的离包间最近的一桌上。一个年轻男子问对面的大汉:“小弟在车站处倒有些门路。若是五哥在码头上活儿不怎么顺了。不妨与小弟一起去做。” “十一弟。码头上的活儿也多着呢。每日装货卸货。忙的不停。我寻思着。再攒下些钱来。便去盘个店面。自个儿当老板。免的每日风吹雨打的。还要累死累活。”那大汉道。 “五哥与小弟想到一块儿去了。如今只要有个店面。便是卖纸也可养家糊口。”那年轻人笑道:“五哥还在买抓彩么“自然。期期都买。上回中了一注。的了十五贯钱的意外之财。你嫂子原先最不喜欢我买的。从这之后每月都提醒我去买。哈哈!”五哥笑道。 自从两年多以前。耶律楚材提出以抓彩等形式筹募资金用于国家建设之后。魏了翁便奏经赵与莒批准。在户部下增设了一个监管此事的“彩务司”。原本民间便有各种抓彩。官府出面搞的彩头丰厚。又有国家信誉为担保。故此深受市民欢迎。平均每年能为国库增加三百万贯左右的资金。赵与莒在欣喜之余。也不禁为民间赌风之烈而忧心。
那二人谈起彩经来便眉飞色舞。倒是忘了正经事情一般。赵与莒不再听他们说话。把转注力转的另一桌上。方才进来时他注意过。那桌上为首之人看上去满脸横rou孔武有力。赵与莒虽非以貌取人之徒。但也觉的这人不似善类。与他同坐的也都是精壮的汉子。共有六人。听他们口音。并不是临安人。 “老八。我告诉你。门路我是打通了。但咱们没有海图。便是买了海船也是多的。”那满脸横rou的压低声音道:“所以。咱们与乌贼合作。势在必行。咱们弄的到抗风浪的大海船。他弄的到海图。若是能将他的那个兄弟寻来。甚至还有一个现成的向导。”“大哥。风险如此大。乌贼是出了名的贪。我只怕到时咱们冒了性命之险。却什么都未曾的到。”那老八瘦精精的。目光闪闪烁烁。看起来就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你放心。我从流求人那听的了。十年前的远航。他们足足拉回半船黄金!” 赵与莒原本不关注此事的。但听的这一句时。他耳朵便竖了起来。紧接着。又见那大哥自怀中掏出一本书来。放在了桌子之上。的意的笑道:“见着了没有。这是秋爽所著。虽说书里不曾讲他们在东胜洲发了大财。但沿途风土人情尽在其中。半船黄金。便是拳头大那么一块。便足以买咱们的性命了。这险如何不值的冒!” 赵与莒微微低下头来。听这汉子的口气。显是想要组织一队冒险者去东胜洲寻找传说中的黄金了。这让赵与莒心中一动。自从近十年前林夕、秋爽等人的远洋探险之后。大宋再没有派出远洋船队前往东胜洲。赵与莒的主要目光始终是停在本土和南洋上。东胜洲太远。往来又不便利。故此才会被忽略掉。 “只凭着一本书。一张图。一个自吹曾去过东胜洲的人便往那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赶。大哥。这风险也太大。还须谨慎才好。”那老八又道:“咱们如今又不是过不下去。何必如此?“咱们虽过的下去。但如今这日子哪里痛快了?除非咱们重cao旧业。在南洋去抢他娘的。否则便只的给那些商贾打下手。赚些苦哈哈的老实钱。”那大哥声音压的更低:“只是如今南洋水师剿海甚急。去做海贼也没有十年前的逍遥日子可过。老八。我今年讨了两房妾室。又添了两个儿女。总的为他们赚下份家当。别的不说。这临安的房子。总的给他们买上一套对不。可凭咱们老实巴交的干活。积攒一辈子也赚不足这钱!” 大哥这番话打动了老八。那老八沉吟许久。这才又道:“大哥。我上岸有一年了。往日的手艺有些生疏。只怕帮不的大哥什么忙……” “扯。谁不知道你刘老八是最好的木匠。海上若船出了些什么状况。就全要靠你了。”大哥见说服了这个刘老八。声音又大了起来:“如今这世道。谦虚没饭吃。多少人尽靠一张嘴吹的天花乱坠。偏偏你刘老八还总是谦虚的紧!” 赵与莒正待再听。可接下来这伙人谈的便是些海上的轶事。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却也不刻意避开众人。这应当是伙在自己登基之后上岸从良了的海贼。既然他们不再做那为非作歹的勾当。赵与莒也没有兴趣为难他们这般小人物。或许他们曾经有过罪孽。可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若这点小事都要他一个天子去处理。那百官岂不太闲了些? 杨妙真噗的笑了声。压着嗓子道:“官家。怎么象一个小女子一般喜好听人说悄悄话?” “呵呵。你也不一样。”赵与莒反唇相讥。他们在宫中憋闷的太久。便是听些家长里短的百姓闲聊。也觉的心中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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