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炽烈火 (第4/4页)

住了大片阳光也没有砍掉它，而它现在烧得正旺；

    那条横亘在两家阁楼之间的横梁，虽然已经忘记是为了什么目的而造的，但是两人从小时候起就经常偷偷通过这条横梁爬到对方家里去玩，横梁的中央还摆着好几盆花卉，现在横梁被烧断，装着花卉的石盆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还有他家后面那条小溪，也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场所，有一次甚至还在那里见到了一头熊——正因此维克托后来才会决定考取魔法学院；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比如两人的阁楼，莉莉诺精心栽培的花园，冬青树上的树屋······

    正如莉莉诺所说，两人在之前的16年中所有的回忆，几乎都在这场大火中燃烧。

    所幸，这大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先是一声巨响，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崩塌声，被火焰啃噬的房屋纷纷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垮塌成碎片所组成的小山。那火焰发挥它最后的疯狂，又在这小山上燃烧了一阵，终于消失了，遗留下一堆无用的、焦臭的灰烬。

    地精族也离开了。

    当维克托回过神来时，他那一部分已经失去知觉的左手，已经被莉莉诺放在自己的腿上，用绷带一圈、一圈又一圈地包扎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或者是去看对方的脸，只是低头盯着地面，只能听见彼此之间沉重的呼吸声。

    最终，维克托也没有去打破这沉默，而是用剩下的右手，从腰间的法术材料包里拿出了一支炭笔。

    首先，是一个圆形。他拿着炭笔在雪地上涂画。

    然后依照一匹马的骨骼，在大圆中画出许多个小圆——每一个圆分别圈住一部分的骨骼。

    接着他拿出一朵风干的马缨丹，放在代表马头的圆圈位置。圆圈微微亮了起来。

    下面是一条风干的马铃薯芽，放在代表马匹背部脊椎的圆圈位置。圆圈微微亮了起来。

    然后是一根风干的马鞭草，放在······呃，啊，嗯。

    以此类推，其它的圆圈都放上对应的象征性植物。

    完成之后，所有的小圆连同整个大圆都在微微发亮。

    最后，他从法术材料包中拿出一缕属于家马的鬓毛，围绕着大圈的外围，排列出“Equus”这个字符，同时念出咒语：

    “Adscendens。”

    系统提示：你以仪式施展了1环法术：坐骑术【Mount】。

    圆圈光芒大亮。家马的鬓毛凭空生长，在半空中纠结、缠绕、延展，依照着某种特定的形状塑造自身。

    当鬓毛形成一匹马的形状时，它忽然活了过来，扬起前蹄发出响亮的叫声。而当前蹄落地，维克托的面前已经站着一匹活生生的马了。

    它低下头来，亲昵地舔了舔维克托的右手。

    系统提示：你召唤了1匹轻型马。

    莉莉诺也完成了包扎，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完成魔法，显得异常安静。

    他正想骑上马时，她忽然出声：

    “我来吧。别忘了，我可骑得比你好。”

    维克托想起自己并没有在陆地骑乘技能上投入任何点数，于是便点了点头。

    莉莉诺将两人的背包分别挂在马鞍两侧，然后利落地翻上了马背。

    她向他伸出手：“来。”

    维克托用右手握住她的手，踩上蹬，一使劲，坐在了莉莉诺背后。

    “坐稳了？”莉莉诺微微回头，又转向前方，“驾！”

    说是轻型但是背着两个人也绰绰有余的棕色马匹再次扬起前蹄，从树丛中一跃而出，沿着道路向山下奔驰而去。

    两人一路无言，风呼啸着掠过他们耳边。

    骑了一段路以后，维克托隐隐听见身前传来金属的摩擦声。他瞄了一眼。

    果然，是莉莉诺把她炼金师的炼金手套戴上了。那炼金手套比莉莉诺的手臂大一圈不止，看上去沉重又笨拙。

    说得不客气一点，与其说那是手套，不如说是直接把某台铁魔像的手臂给拧了下来。

    维克托从来无法理解炼金师——炼金学派的专精法师——们是如何把这样的大家伙给运用自如的。当他去问其它的炼金师时，得到也只是“没有啊，炼金手套使用起来很轻松的”之类的无用回答。

    他倒是对于炼金手套为什么要做成这样更加了解一些——炼金术的本质是原材料的化合，炼金师通过直接往它们的手套中投入原材料、并在手套内完成绝大多数化合过程的方式来施展它们的法术。为了给收纳原材料和化合过程提供足够的空间，炼金手套就变成了这副臃肿的样子。

    但维克托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炼金师不使用最普通的方式来施法呢？就像他自己那样，念念咒语，做做手势，就把一个法术放出来了？炼金师们如此折腾，也没见它们的法术和普通法师差到哪里去啊？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状况的话，莉莉诺听了他的想法以后一定会狠狠地白他一眼，啐道：“传统法师的傲慢！”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状况的话······

    ······

    下山的道路渐渐走到了尽头。

    不知何时开始，风声渐渐地听不到了。它被更激烈的声音所掩盖。

    那是厮杀声、惨叫声，还有火焰贪婪地吞噬木头的声音。

    他们的家乡，整个南特镇，而不仅仅只是他们的房子，都在熊熊燃烧。

    火势是如此大，以至于即使透过山上的林木，也能看见天空被黑烟熏得晦暗不明。

    维克托的眉头愈发纠紧，而莉莉诺口中喊出“驾！”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很快，进入南特镇的门口出现在了视野里，透过树林也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整个城镇的轮廓。许多人影在里面激烈地动作，只是不知道实际情况到底如何。

    这时，莉莉诺开口说道：

    “维克托，对不······”

    忽然之间，一道隐秘而猥亵的紫光无声地在占满视野的焦黑烟雾中破出一个洞来，而后从那个洞中又钻出了另外一道紫光；两道紫光一前一后地眨眼间便飞到两人面前，在人类的rou体能够作出反应之前发起了攻击：

    一道没入马匹的下颈部，炸出一个血洞；

    一道没入维克托的左肩，顿时就是好大一片血rou四处飞散，其中夹杂着些许白色的骨头碎片。

    在这之后，才是剧烈的痛感和莉莉诺的哭喊：

    “维克托——！！！”

    系统提示：自动为辨识敌意法术进行知识（神秘）检定对抗？？？······检定结果23（14 9）······

    系统提示：检定成功！

    系统提示：你受到？？？的1环法术魔法飞弹【MagicMissile】攻击，你受到4点力场伤害。

    系统提示：你当前的HP为1/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