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页)

天，你加油干，走了！”带着微笑，他转头走向了医院门前的索道车站。

    “好嘞！您……”方海的话嘎然而止，他才意识到，就在前一秒，他的偶像第一次对他笑了，也是他第一次从白寅嘴里听到这么多个字，“123，4567，89，10，11，12……13！天呐！”。

    白寅随着人群上了索道车，身边几个女青年对他避之不及，深怕沾染上他身上的油污，嘴里还小声地抱怨着。

    包着风雪大衣的女青年甲躲到一旁，“真的是，这么脏就别挤轨道车了……我可不想洗衣服……”

    而特意敞开大衣露出内里花裙子的女青年乙则是赶忙拉起大衣的拉链，“对啊，人家等下还要约会去，别把我的裙子蹭脏了……”

    耳旁的抱怨并未让白寅感到不适，反倒是让他提起了精神，主动躲开旁人，敏捷地穿梭到了车厢的尾部，靠着车窗的位置，再向车窗外望去，那又是另一番景象。索道车绕着建筑而下，时而盘旋、时而环行、时而上升、时而下落地在工厂、民居、商店和广告牌间穿梭。当经过“界”的巨幅广告时，“在界中享受幸福，在界中施展才华，在界中创造财富，在界中迈向未来。”的广告词和“界盔”的图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但很快，广告牌后民居大院中惹眼的红光完全吸引了他。那些温暖的红灯笼让白寅意识到，春节将近。

    东临市浅滩区市属3号零件加工厂1号宿舍大院

    白寅手中抱着两盒速食饺子回到了宿舍院，他特地在院中驻足了一会，接着很快发现了不同之处。当他用心去看和感受，往常让他感到嘈杂的场景开始转变成有生气的家长里短，而往常让他避之不及的举动也开始转变为充满温情的邻里互动。

    坐在院中电暖炉旁闲聊的邻居王大妈看到了白寅，赶忙起身，拿起放在暖炉上加热的毛巾便迎上前去，她直接拿起毛巾帮白寅擦拭着脸上的油污，“哎呀，白班长您可回来了，我们都听说了，您怎么样了？这怎么都装上机械臂了？”

    身体的记忆还是让白寅的手想要阻拦，也让他的脚想要后退，但及时察觉的他停住了动作，就只是微笑地对谈着，“王大妈，快别擦了，把你的毛巾都弄脏了，我上楼洗下就好……”

    “不碍事，不碍事，弄脏了洗了便是。”王大妈说着还帮忙拍去白寅衣服上的灰尘，“等下洗完了记得把衣服拿给我，我帮您洗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不碍事，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坐着的张大妈也站起身来，从暖炉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热茶递向了白寅，“到底怎么回事啊？听说是那熊奇失职……”

    “只是意外，好在人都没事。”白寅急忙替同事打掩护。

    “哎哟白班长，您是心善呐，大伙可早就听说那熊奇上班浑浑噩噩的，一把年纪不结婚不存钱，就知道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您看，这不就坏事了吗？”王大妈说着还摸了摸白寅左手上的机械臂，“您看您，为了救他还把自己弄伤了，听说那方海为了救他也伤着了吧？”

    “方海没事，轻微骨折……”

    王大妈心疼地说道：“轻微骨折也很严重呐！这可怜的小伙子，他可好啦，我们家田恬天天就念叨着他，这下可把孩子急坏了！”

    “奶奶！您可别胡说！”楼上的田恬探出头来害羞地说道，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可以看清她那双水灵的大眼睛。

    “王大妈，咱们别叨叨了，赶紧让白班长回家洗洗休息吧，他可该累坏了！”张大妈提醒道。

    “哎，看我这眼力劲，白班长，您先回家洗洗吧。”王大妈不好意思地说道。

    “欸，好，那我先上楼去。”

    “一会我们两家一起吃火锅，您也来吧？”张大妈问道。

    白寅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将手中的饺子交给了张大妈，“……欸，好！我还买了饺子。”

    “那可太好了！对了，白班长，今天快递员送来了个包裹，看您没在家，我就让他放在门口了。”接过饺子的张大妈同时提醒道。

    “好的，谢谢。”白寅说着便上了楼。

    张、王俩大妈凑近了一些，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一些，“这白班长今天可真不一样呐！”，“是啊！这是突然怎么了？平时可一句话都没有的！”，“可不是，还躲着我们老远的。”，“是不是谈恋爱啦？”“有可能，哎呀，那得有多少姑娘伤心呐！白班长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战争英雄，那词怎么说来着？黄金单身汉呐！”

    白寅的宿舍结构十分简单，一眼望去便能看得完整，一进门就是洗手间，挨着橱柜、洗水池、灶台和冰箱，一张双人小餐桌，再往里些，就是单人床和衣柜，就像所有的单身宿舍一样。也因为东西足够少，让他的房间显得格外干净，干净得就像没有人住一般。他正在浴室里的集成浴房中洗着喷雾浴，微小而强力的环绕水喷雾能够快速清洗身上的脏污，当清洗完毕，浴房顶部的抽湿器吹出强力的循环暖风吹干身体表面的水分，既高效又能最大程度地节约淡水资源。他穿着裤衩走出浴室，可以看见其背上累累的伤痕，像是爆炸伤所留下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穿上衣服，而是立刻打开了快递包裹，毕竟收到快递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太罕见了。

    包裹中装着的是界盔和一封信，“尊敬的白寅先生，恭喜您成功入职本公司（斗争壁垒俱乐部），特此奉上界盔一顶，请于今夜来界中办理入职手续，本公司地址：界-东8-15北31区-78层级-5242街区，在这里，有个唯有你能完成的挑战在等待着你，那关乎着你遗失的记忆。另外，除了界盔中附带的5万元界币外，还有额外的二十万元界币作为诚意金附赠给您。期待与您相见。署名：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