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Too rich and young》 (第2/2页)
歌,学校里的晚会他一场没落,全部报名,摇滚就以团队形式上,其他的再以个人形式上,除此之外,路上的街演,酒吧的演出,商业的舞台,无不例外的被他安排上了乐队的节目,让这个小乐队在半个市都刷满了存在感,我看得瞠目结舌,没成想他居然这么猛,但他知道,乐队只有这几个人是不行的,所以第二年百团纳新,他排了几首极其牛逼的歌作为噱头,在舞台上大放异彩,把其他社团比得相当失色,招来了整整90多号人,最后还间接的把他的老东家吉他社拱黄了。我听到这件事时正跟他坐在酒吧里,笑得我喷了一桌子的酒,心想理想这东西就是这么牛逼,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果然还得什么料干什么行,师兄可真是走对路子了,当天我俩喝得迷迷糊糊的,大醉之后顺着酒吧门口的小路一顿瞎溜达,那天,他告诉我说,他永远不会放弃弹吉他,我说自然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日子就这么快乐的过着,师兄带的乐队一天比一天好,除了当领导,他还亲自下场教学,被众多学子看做大佬登场,挣着抢着过去听课,也就在这时候,他爱上了一个姑娘,那是个又活泼又漂亮的女孩,只可惜好像不会喝酒。 当年冬天,学校接了个大活er,需要有人能代表全校出门演出,这样的机会作为全校第一大社团团长的师兄自然不能放过,带着大家没日没夜的开始了排练,那些天他忙得脚打后脑勺,为了保证零失误,每个人的cao作他都亲自监督,曲谱的更改,人员的变动,他都亲力为之,然而,他太忙了,忙得疏忽了他爱的姑娘,每次她来,她都像个布娃娃似的坐在一旁,长久下来,她也终于忍受不了,当日二人因此大吵一架,最后她生气地问他:“你爱吉他还是爱我?”师兄愕然,乐队是他的事业,他爱他的事业和理想,但是??他爱她也他妈不是假的啊,他平静下来,郑重地说道: “我都爱。” 酒桌之上,我气得把酒杯都摔了,跟他说谁不知道你两个都爱,她无非只是想听你说你更在乎她而已,就哄哄她,骗她一回又能怎么样呢? 师兄低着头,萎靡地坐在我对面说: “我不想骗她。” 当时我身边没有依依,不能理解这句简单的话。他的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不知道是因为乐队还是因为他爱的女孩,我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后来,那场演出开始了,他的歌大获成功,台下的观众反应激烈,齐刷刷地喊着再来一首,他站在闪烁地灯光下,远远地看了一眼,回头跟乐队的大家说道,来首《真的爱你》吧,这次我唱。 …… 时间是不会驻足的,它就像电影的胶卷,悠悠地旋转,把人们的每一幕都记录下来。 一转眼,大学的生活就快要结束了,我们之间有了一个辩论,这辩论关于酒吧窗户上一条不完整的标语—— “Toorichyoung” 我说中间的介词应该填or,他说应该填and,这个辩论最后在我们毕业的时候也没能迎来结果,不过有意思的事,我俩基本谁先喝醉谁说填and,谁清醒,谁说填or。 毕业了,我离开中国去了日本,因为太忙,我俩的交集也就越来越少,回国后,因为长时间的郁郁寡欢,我也没再跟很多人有过过多的联系,不过但凡爱酒之人无一不是恋旧的,每每醺然我都会想起这些事,但我清楚,这是条完全不平稳的路,他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远,大学时候他学的是电路,这时候恐怕已经在某工厂上班已久了吧,想到这,当下的生活忽然变得如同一场瓢泼大雨,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我知道那个乐队恐怕现如今早已被画了个潦草的句号,但我偏偏就是那么犟,狠狠咬着那么一点希望死活不肯松口,我想是到了我该赎罪的时候,所以还是给当年乐队的徒弟打了个电话,问他如今乐队怎么样了,他倒也坦诚,告诉我尽心职守的人早已越来越少,现在那乐队已经趋近分崩离析,我闻之叹然,不过还是叮嘱了几句话,教了他们一些技巧和心术,也不知道这个快散架的乐队还能支撑多久。 几个月后,我还是对乐队的事念念不忘,每次想到“分崩离析”这四个字都会觉得怅然若失,果然啊果然,昧着良心办事说到底是会遭报应的,我木讷地盯着手机,看着通讯录中的师兄,很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还弹不弹琴,但是我还是憋回去了,一个电工,你问他弹不弹琴,多多少少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了。不过为了祭奠这段光阴,我还是收拾了些东西,坐上了去锦西的火车,想最后去那家我们常坐的小酒馆打个卡,结果到了才发现,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是酒馆,它早就停业了。 次年五月,我到了南方,因为新工作极其不顺利,而我又不是个服管的人,没多久我就辞职了,离开南方前的几天,我想找家酒吧坐坐,那家酒吧还蛮大的,跟一家宾馆连通,喝多了就睡觉,没问题的……当天我的运气还不错,坐了一会就赶上有乐队来演出,唱得是《都选C》我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醺之下,回头看过去,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我们,你看那吉他手,圆脸,黑衣服,抱着一把依班娜7V,多像师兄…… ……等等?? 我稳了稳心神,回头问调酒师舞台上的吉他手叫什么?调酒师一愣,没直接回答,只说那是店老板,问我有什么事吗?我顿时有些错愕,于是又回头要了一杯酒,坐下接着喝,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怎么,我那天喝酒比喝水还快,两口一杯,两口一杯,把调酒师看得瞠目结舌。 终于,表演结束了,无数人在场下欢呼着,那位吉他手拎着吉他潇洒地挥着手从台上走下来,然后站到吧台旁跟调酒师说话,我犹豫着转过身小声说道: “师兄……” 他愣了一下,酒吧里明明喧哗不已,但在当时我却觉得静得出奇。 “卧槽!” 他出口即国粹。 “皓麟?你咋跑这来了?” 缘!就他妈妙不可言!(超大声) 当天我虽已大醉,但还是拉着他喝了不少酒,他告诉我,说毕业后他确实做了一段时间工程师,但是后来还是到了这,最开始店不是他的,是后来兑下来的,一开始店还小,如今这些都是他慢慢拱起来的,他说这地方还算可以,让我有空多来坐坐。 他没说谎,他真的永远都没放弃弹吉他。 “皓麟,有些事总是要靠时间才能给出答案,还记得我们曾经谈过的问题吗?” 我点点头。 “那你说,我填了什么?” 我露出微笑,拿起酒杯敬他…… 回家的飞机上,我傻乐了一个多小时,就觉得有意思,分崩离析?神他妈的分崩离析,分崩离析又能怎么样?爱这一切的人依旧爱这一切,原来什么都没变,真他妈的好。 下飞机后我哼着歌在大连溜达了好久,遇到一个卖唱的民谣歌手还给他投了两个币,天空晴得万里无云,一个人浪荡不羁地走着,明明满头白发,神情却并不苍老,相反的,那笑容倒是一副十八九岁的模样。 2022-8-20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