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火药和施法者_第九十六章 终幕(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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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终幕(下) (第5/6页)



    塞克勒的撤退方案异常决绝:帐篷不拆、营盘不焚,骡马牵走、大车扔掉,所有人只带武器、弹药、毛毯和全部干粮渡河。

    过了冥河距离帕拉图边境只有一百公里,轻装行军每天走二十公里很轻松,咬咬牙走三十公里也不难。

    干粮很可能不够吃,温特斯估计塞克勒是指望本土能送来一些补给。

    帕拉图大营有部队活动的迹象,就说明塞克勒的计划已经成功,部队正在有序渡河。

    已经不需要再保守秘密了,博德上校站到南墙上,把所有军官、士兵召集到他面前。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博德上校目光炯炯,扫视众人:“大桥已经贯通!已经可以渡河了!”

    堡垒里的小广场上一片哗然,不仅士兵瞠目结舌,就连百夫长们也目瞪口呆。

    博德上校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没有我们的拼死作战,大桥不可能完工!不是我们夺回堡垒!大桥不可能完工!今夜,这里每一个人都是英雄!每个人都该被奖赏!我会为大家向总部请功!钱!土地!都会有的!”

    官兵们的情绪从吃惊演变成喜悦,士气高涨到极点。

    博德上校大手一挥:“带上武器,打起军旗!我们凯旋!”

    官兵们一哄而散,各自准备撤退去了。

    温特斯苦笑着对博德上校说:“我都不知道是该佩服您,还是该害怕您。”

    “编筐挝篓,全在收口。”博德上校不以为然地说:“就怕在最后一刻军心散了,得让大家鼓起劲才行。”

    温特斯咳嗽着点头。

    “倒是你的伤怎么样?”博德上校笑着问:“能骑马吗?我安排人抬你回去?”

    “放心,能骑。”温特斯已经逐渐适应伤口的疼痛——毕竟比起幻痛而言还是略逊一筹。

    博德上校突然挽住温特斯的胳膊,很亲昵地问:“温特斯,不知你有没有订婚呀?我有一女,性格体贴可人,姿色花容月貌,就是年纪小了点——不过你也不着急嘛!嫁妆包你满意……”

    温特斯很想大声质问:这他妈都哪跟哪啊?

    但是博德上校口若悬河,他根本插不上话。

    身处此等炼狱,他宁愿再挨一枪,昏过去,一了百了。

    突然,博德上校话语戛然而止,他警觉地看向西面,瞳孔猛地扩撒。

    温特斯抓住机会,刚想说:“我订婚了!”然而他也听到了。

    是马蹄声,成千上万匹战马的蹄声。

    初始几乎听不见,但是越来越清晰。

    夜间跑马十分危险,成千上万匹马一起跑更危险,除非他们有必须的理由。

    “走!”博德上校悚然而惊:“现在就走!”

    温特斯立刻用扩音术协助传令:“各百人队听令!即刻出发!”

    “让大家跟紧军旗!不准掉队!”

    魔法增幅过的声音响彻堡垒:“跟紧军旗!不准掉队!”

    堡垒东侧闸门“嘎吱嘎吱”升起。

    博德上校把军旗塞进温特斯手里:“快走!你开路!我殿后!带着大家走!”

    温特斯也不废话,他唤来强运、踩镫上鞍、高举军旗,大吼:“跟我走!杀回去!”

    不会有错,蛮子的总攻来了。

    白狮可能真的只是想和夺回堡垒敌人见上一面。

    他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帕拉图大营异动,温特斯不知道。很可能当他带着赤河部人马抵达南高地时,他就已经察觉到大桥的情况。

    之所以他没有对南高地发动进攻,就是在等待赫德联军的大部队。

    部队已经彻底失去建制,众人一窝蜂涌出堡垒,温特斯纵马高举军旗,其他人都在跟着军旗狂奔。

    外围的壕沟已有数处被填平、土墙也被掘倒——之前攻击帕拉图大营的蛮子就是从那些地方进来的。

    这次,蛮子还是走那几个地方。

    蛮子在往大营冲,温特斯也在带人往大营冲,情形如同赛跑。

    然而蛮骑发现从山上奔向大营的“两腿人”,立刻有几名红翎羽引着本部骑兵杀过来。

    赫德骑兵呜嗷怪叫着,挥舞弯刀、挺起长矛,朝着“两腿人”的侧翼发起冲锋。

    温特斯又急又怒,以旗杆作长矛,刺向从右侧冲过来的蛮骑:“挡我者死!”

    那蛮子直接被挑下马背、重重摔飞。温特斯虎口崩裂,手臂震得发麻。

    温特斯继续罕见地猛刺马肋,继续向大营疾驰。

    在不到一公里长的山坡上,帕拉图士兵跑得有快有慢,最后拉成一条线。

    蛮子从侧翼杀过来,几乎瞬间就把帕拉图士兵冲得七零八落。

    失去建制的帕拉图士兵就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法抵御冲锋。

    各自为战的帕拉图人接连被砍倒、刺死,到处传来惨叫声和呼救声。

    甘水镇的伊什与其他人失散,此刻只剩下他一个人。

    十几米外的山坡,一个凶恶的蛮子只一刀,便把一个帕拉图人的左肩膀整个劈下。

    伊什认不出被砍杀的人是谁,他没命地朝山下跑,拼命祈祷对方不要发现自己。

    但是那蛮子还是发现了他,怪叫着向他冲来,雪亮的弯刀高高举起。

    伊什绝望地乱挥侧剑,与蛮子交错的那一霎那,他闭上了眼睛。

    什么也没发生,那蛮子怪笑着掠过伊什,绕了个弯再次朝他冲来。

    竟然是在戏耍他!

    羞耻、愤怒、绝望……伊什死死瞪着眼睛,双手紧握侧剑直指蛮子。

    “来啊!cao你妈的!”伊什哭泣着大骂:“老子跟你拼了!”

    那蛮子收敛笑意,把弯刀一直举到背后,全速朝着孤零零的伊什冲了过来。

    战马喷出的热气、蛮子的盔羽、弧形的刀锋……这些东西在伊什的视野里越来越近。

    伊什不避不让,双手握剑直指蛮子的战马,声嘶力竭呐喊:“主!宽恕我!保护我的灵魂不堕入……”

    战马冲到伊什身前的那一刻,蛮子突然消失了。

    战马惊险地从伊什身旁掠过,跑得无影无踪。

    伊什再看,那蛮子被一杆军旗钉在地上,军旗的枪尖从蛮子的右肋贯入、左肋刺出。

    一匹银灰色的骏马冲破夜幕,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影。

    只看到这匹战马,伊什已经热泪盈眶:“百夫长!”

    伊什从蛮子尸体上拔出军旗,跑着递给百夫长。

    “跟我走!”温特斯接过军旗,继续往山坡上驰去。

    伊什擦干眼泪,跟着温特斯的背影往山坡上跑。

    温特斯风驰电掣般冲到大营边上。猛一回头,却发现自己的人都不见了。

    强运的速度太快,把所有人都远远甩在后面。

    他立即折返,又一路杀了回来。

    哪里有呼救声,他就往哪里去,跟在他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其实不擅长骑战,军旗也不是他熟悉的武器,虎口的撕裂伤令他痛到几乎握不住兵器。

    十几次马上对冲,他全是凭借身高臂长、盔甲坚固和强运的速度硬吃对手。

    他听到伊什在他身后大喊:“大人!等等我们!”

    温特斯勒住马,伏在强运的脖颈上,拼命喘着气。

    他已经濒临极限,rou体和精神都是。

    “腹部的缝针肯定是被撕开了。”他想:“血都已经流进裤子了。”

    夏尔、伊什还有其他战士们追上来:“现在往哪去?”

    温特斯模模糊糊听到右手边有人在喊。

    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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