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火药和施法者_第九十六章 终幕(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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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终幕(下) (第4/6页)

开箭筒士的尸体。

    在尸体堆下面,他们找到了蒙塔涅百夫长。

    夏尔用颤抖的手摘下头盔,铁盔下的温特斯竟然好像在笑。

    “您为什么要这样?”夏尔一拳锤在温特斯胸甲上,声音中带着哭腔:“您还有我们!为什么总要自己一个人上!您还有我们啊!”

    温特斯笑得更加开心。

    其他人七手八脚扶起百夫长。

    “没错。”温特斯笑着说:“我还有你们。”

    “砰!砰!”不远处传来一连串枪响,活着的人、死了的人都被打得血rou横飞。

    迅鹰欣喜若狂地大喊:“打死他了!”

    温特斯感觉腹部一热,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只摸到钢板——伤口在盔甲下面。

    他坐在箭筒士的尸体上,拼命撑住身体。

    “夏尔!”温特斯指着那个青翎羽:“为我斩将夺旗!”

    “你来照顾百夫长。”夏尔冲着海因里希大吼,后者重重点头。

    夏尔夺过军旗,高举军刀,一声暴喝:“跟我上!”

    墙头的战士发出震天的战吼,跟随夏尔杀向马尾旌旗的所在。

    目睹箭筒士尽数凄惨战死,垒墙上的蛮子已是肝胆俱裂,纷纷落荒而逃。

    没错,夏尔说的没错。温特斯还有他们,还可以依靠他们。

    温特斯背靠着胸墙,看着夏尔与其他战士一往无前冲杀至马尾旌旗旁,一刀劈断旗杆。

    而那个青翎羽拔掉自己的翎羽,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帕拉图军旗取代了马尾旌旗,堡垒里帕拉图人士气大振。

    蛮子却如同被抽掉脊梁骨,再也没有那股凶狠的劲头。

    “让开缺口,让他们出去!”博德上校大吼着下令。

    守在缺口旁的士兵向两厢后退,让出了一条逃命的道路。至此,蛮子彻底失去抵抗意志。

    最开始一个蛮子丢下武器逃跑,眨眼间所有蛮子都在溃败。

    “万岁!”帕拉图士兵纵声欢呼:“万岁!”

    但是很快就没人再喊了,再勇敢的帕拉图士兵脸上此刻都浮现出恐惧。

    隆隆的马蹄声从西北和西南面传来,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蛮子来了!”安格鲁骑着雷日克冲进堡垒,向众人示警:“蛮子来了。”

    还有几名杜萨克跟在安格鲁身后,但是人数远少于温特斯派出去的杜萨克。

    “堵门。”博德上校声嘶力竭大吼:“封住缺口!”

    回过神来的帕拉图士兵将手边的一切东西搬向垒墙缺口——甚至包括尸体。

    安格鲁找到温特斯,看到百夫长的模样,他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温特斯虚弱地瞪了一眼小马倌,问:“其他人呢?”

    “我们被冲散,他们应该是回大营了。攻打大营的蛮子败了,已经被阿尔帕德将军赶出壕沟。”

    突然从缺口处传来战马嘶鸣声,一匹草黄色战马跃入还没堵死的缺口。紧接着又是三骑鱼贯而入。

    “是蛮子!”有帕拉图士兵惊恐叫嚷。更多的帕拉图士兵则是拿起武器。

    四名鲁莽的蛮骑迅速围杀,战马也被刺死,抬到缺口充当路障。

    海因里希扶着温特斯,让后者靠墙坐着。又给后者抿了一口酒壶里的烈酒——常规镇痛方法。

    随后两人解下温特斯的胸甲,由夏尔动手取铅弹。铅子打进体内并不深,没有伤及腹脏,只用两把匕首便夹了出来。

    “他怎么样?”博德上校来到温特斯身旁,问海因里希和夏尔。

    “我没事。”温特斯努力想要挤出一丝微笑。

    简单清洗之后,夏尔开始缝合伤口。他没干过这活,缝得歪歪扭扭,一边走针一边流眼泪。

    “撑住。”博德上校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对温特斯说:“现在就只剩你和我了。”

    温特斯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间竟没有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博德上校又喝了一口,把酒壶还给温特斯:“还有罗伯特,但他只剩下一口气了。”

    隆隆的马蹄声停在堡外。

    有士兵来向博德上校通报:“长官,外面来了个会说我们的话的蛮子,说想和‘指挥官’谈谈。”

    “他想谈就谈?”博德上校没好气地呵斥。

    “他说他叫亚辛。”士兵补充道:“和您提这个名字就行。”

    ……

    闸门嘎吱嘎吱升起,两个骑手举着火把,并肩走出堡垒。

    几乎所有帕拉图人都知道他们面对着一个叫“白狮”的敌人,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亚辛”。

    但是博德上校知道,温特斯也知道。

    温特斯强撑着让人扶他上马,他一定要见见这位敌人。

    山坡上,一名赤甲黑马骑手也举着火把,正在等待他们。

    在帕拉图人的概念里,“白狮”已经逐渐抽象成一种代号,它代表着一个穷凶极恶、无比强壮、野蛮人中的野蛮人的形象——如果不是这样,“白狮”又怎么会给帕拉图人带来这么多苦难。

    和这种形象相比较,那赤甲黑马骑手却显得有些……普通。

    那副赤甲温特斯却有些熟悉,因为上面有一部分甲片颜色不对,明显是新换上去的。

    “你就是‘白狮’?”博德中校问。

    赤甲骑手笑了一声,用略带口音的通用语回答:“是的。”

    “那你能掀开头盔,让我看看吗?”温特斯真诚地请求:“我想看看大名鼎鼎的白狮究竟长什么样。”

    赤甲骑手又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感到冒犯。他解开绑绳、松开护颈、取下头盔,温和地说:“就长这个样子。”

    上一次温特斯与白狮交手时,两人相距不到百米,他带着两门大炮。

    当然白狮很可能不认同“交手”这个描述,显然他都不知道温特斯·蒙塔涅是谁。

    这是温特斯第一次有机会面对面的观察这位敌人。

    头盔下是一双褐色的眼睛,和一张有些平凡的面孔。

    “有些失望吧?”褐色眼睛的主人开口问。

    “有点。”温特斯难掩失望之色。

    白狮纵声大笑。

    温特斯突然意识到,这个距离在他的飞矢术有效杀伤范围内……白狮现在没有带头盔。

    但是他没有任何,因为他实在太累了。刚才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的“魔力”,而且这样做也太卑鄙。

    博德上校轻咳一声,开口道:“你是来劝我们投降?是的话,请回吧。”

    “不。”白狮轻轻摇头:“我也只是想看看帕拉图的勇士长什么样。”

    他颔首致意,拨马离开。

    白狮或许另有打算,不过博德上校并不介意,他也只是想拖延时间。

    在这次短暂的会面之后,白狮没有立刻发动进攻。但他不进攻是他的事情,帕拉图人可要走了。

    一回到堡垒,博德上校立刻着手布置撤退:“火药库炸掉!火把都留下!能点着都点着!军旗……军旗都带走。对了!画两个假旗给他挂上!”

    温特斯站在堡垒南墙上,静静眺望冥河。

    他很难看清楚是否有人在过桥——因为月色太黯淡了。

    虽然他能出桥上有蚂蚁大小的东西在移动,但那并不能说明桥梁打通,很可能是筑桥的工兵。

    身处南北高地,真正能一目了然的是帕拉图大营。

    尽管大营已经采取完全的灯火管制,看不到一丝亮光。

    但是温特斯仍旧能依稀辨认出有部队运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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