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_(803) 一笔交易的附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803) 一笔交易的附赠 (第3/4页)

鹤的心情有些压抑,但他当然不能有丝毫的表露。今天陛下遭了这样的轻辱,有损帝王威仪,他居然没有发火,这已经是对在场之人极大的宽赦了。

    王炽最后才将那年约五十的绸服商人唤至跟前,仔细吩咐了几句,说的都是有点细枝末节的小事,那商人听得极为认真,听到最后不禁有些眼热。恒泰馆街区内的建筑出现损毁,陛下居然没有让商人掏银子,重建的资金是从国库里拨的。

    其实这馆区于这商人而言虽然只是代理经营,他并不能从经营收入里获得什么,但谁若有了这一层关系,手底下布置到馆外的产业链活动起来都会润滑许多。

    这是一顶光鲜的帽子,它散放出的光彩仍然算是一笔收益,这就是面子经济。所以说到底他经营这片街区的生意,陛下哪怕不给他俸禄,他仍然是赚了,赚得还挺大。

    有了这个赚头,就算此时陛下要他自掏腰包。但只是重建一座二层小茶舍,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

    王炽似乎看出了这个商人眼中的某种热忱,但不等这商人主动请示,他就温和说道:“恒泰馆街区本来就是国朝产业。既然它所产生的一切受益都施用于民,那么如今它有了损失,从国库中拨银子修缮,取用皆为民,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听王炽说到这里,绸服老商人在心里斟酌稍许,终于开口请示了一句:“那么,修缮过程中的伙食需求,就由小老儿全力承担。”

    “这与你有何干系?”王炽却连这一点零碎负担也不愿丢给这商人,正色说道:“老商家经营这片馆区。劳心费神了几年,虽然是自愿而往,但国朝这几年从未因此事向你拨过分毫俸禄,怎可反过来要你为馆区的正常损耗伤财?”

    话说到这里,王炽微微一抬手。将那绸服老商人招得近些,然后声音稍低了些的又道:“倘若这个规矩一破,以后但凡有事,便难免有人捏了理由往上报,却是要你们商人掏钱。长此以往,谁还敢、谁还乐意替朕接这担子?何况,只是修一个小茶楼。国库还没那么薄弱。”

    老商人听到这里,双肩微振,连忙点头应声,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在与三个主管今日之事的官、商一番吩咐过后,厉盖那边也已经把两个近卫救出来了。十三、十四这两个近卫在被选入皇宫内卫之前,是经厉盖一手训练栽培过的。此时他们身受重伤,立即被厉盖派人送去了统领府治疗。

    恒泰馆街区卫兵衙门里自备的水车队也已赶来,一通冷水浇洒,茶舍内外的明火很快被浇灭,屋墙却在骤冷之下变得更为脆弱。最后的一段残墙也完全倒塌下来。

    砖石冷却了一些之后,恒泰馆街区的卫兵被拨出去五十人,参与建筑残料的清理。现在是盛春时节,那些刺客虽然犯下不赦大罪,死有余辜,但他们的尸身却必须清理出来深土掩埋,以免形成疫病隐患。

    除此之外,厉盖准备把这些尸体全都清理出来,先运回统领府仔细检查一番,或许能从死尸上搜得一些能借以侦破这场刺杀案件的线索。

    十三、十四两人被侍卫们从废墟中扒出的时候,虽然奄奄一息,但总算还活着。京都府有上好的药材,医员也充足,何等样的伤在那里也终将被医好,哪怕骨头断了也能接回去。

    阿桐虽然没受什么伤,只是一双手在刚才废墟堆里翻扒时灼脱了一层皮,但他也与这两名身受重伤的近卫一起,被厉盖的近从送去了统领府。厉盖会记得这个人的功劳,同时等过会儿他回去了,也要专门找这个人问询一些事情。

    至于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都快把自己挫磨得失了人样的阮洛,在安排人送那三个侍从去治疗时,厉盖皱了皱眉,最后则是下令将阮洛送去了一叶居。

    手头上的事情暂且了结,厉盖便回到了帐篷下,站在王炽的身边。

    所有的刺客要么在刚才的混战中被暗器射杀,要么在后来的茶舍大火坍塌中被活埋,被灼烧的烟火掐灭最后一口生气——他们之中唯一活着的人,就剩此时大帐前方坪地上,趴在地上被数十道极细丝线捆束得如一枚蚕茧的女子。

    是拉她到刑部衙门去审,还是拉到统领府内那处刑房用刑,还是在这里……?

    厉盖低头看了王炽一眼,没有说话。

    王炽略微垂着眼皮,似乎是在休息,但这帐篷下面只有一副桌椅,过于清简,实在不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除了环境不利,他身上穿的那套锦服上面也是炭灰点点,污迹明显,他这个样子坐在几百双眼睛的视线范围内,实在也是于帝王身份有误。

    但他不说话,站在他身畔的厉盖也不多问,更没有催他回宫的意思。厉盖都不说话,在场其他人里头更是没有一人敢多半句嘴。

    礼部侍郎边抒鹤望见陛下的锦绣便服上染了多处焦炭污迹,他心里就一直结着一个疙瘩。

    他是前朝遗臣,并且在前朝有过十五年的述职经验,比在新朝还多了两年资历。他清楚的记得,前朝最后一个皇帝虽然没有在政绩上做出什么成就,但就爱护自己的尊荣羽翼这一点上说来。却是要比现在坐在眼前的这个新朝王氏皇帝要精细得多。

    如果是前朝那位皇帝临着今天这事,且不说待他赶来时必然会挨一顿多大的怒斥,很有可能还要罚俸担罪,只说前朝那位皇帝待怒气稍消后。一定要大作洁身之举措,召出几百来号宫人,熏香沐浴少说得折腾个十天半月,再罢朝几天……哪像现在这位……

    礼部侍郎边抒鹤一边这么默默在心里想着,一边也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在这个陛下似乎正在沉思冥想的时间提醒请示一句。

    经过了今天这件事,陛下还没有朝下级臣工动过怒发过火,但依礼部侍郎边抒鹤多年在朝堂、在衙门里察言观色得出的经验来看此时的陛下,他只觉得陛下是还能为了什么事而克制着心情不发火,这并不表示陛下心里就没有怒气。

    边抒鹤很想为维护陛下的尊容仪态而做点什么。但他又实在担心,怕自己恰巧撞在怒火喷发的正当口上。

    至于禁宫侍卫长上官英,他刚才向陛下请罪,又很快由陛下明言赦免,此时的他应该心绪较为轻松才对。但看笔挺如一杆槊似的站在圆背椅侧后方的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显然他轻松不起来。

    即便陛下口头上赦免了他,在场这么多人也都听见了,凭他数年间观察陛下的行事性格,事后也绝不会再翻旧账,但对于他而言,失职的负罪感仍然存在。并且陛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