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_(716) 第三个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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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6) 第三个人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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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泓携着小星身体的重量摔在榻上,这一摔并不轻松,后背传来的钝痛,还有伤手上传来的刺痛,都能很快令他清醒过来。

    然而他只要一恢复清醒的神智,刚刚从里了解到的诸件事情便会一起涌现于脑海,令他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要用上比拟平时双倍的劲力。

    小星正用双手不住地揉按他的肺脉,希望这样做能使他那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畅和一些。看见他睁眼醒来,她亦是心绪略松,刚才那一刻真是快把她吓傻了。

    白天见他驰马飞奔的身影,她只觉得他比起以前,似乎变了一个人。发生在他身上的这种变化,既叫她觉得欢喜,又令她感觉到一丝落寞,也许今后不用她服侍,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没想到她才一回来,就又使他气急成这个样子!仿佛他立即从白天英姿勃发的样子,退到了几年前身虚体弱的境地。

    莫非如今他不但不需要她的照顾,而且若无她在身边,他还能生活得更康健快乐

    小星的心里滑过一丝苦涩,心里那个离开的念头更加坚定。

    而在离开之前,对于他三年前交托的任务,她必须将最后一个步骤完善。

    知道王泓此时的心绪起伏,怕是再听不得刺激神经的消息,小星默然斟酌片刻,将她在过去的三年里在北边打探到的消息做了一个分类,将不好的消息暂时压后,挑了几个应该能令他感觉欣慰的事情,温和平缓地说道:“过去这三年,小星一直待在北边,虽然吃了一朽,但收获也是不小的。殿下最想获知的关于那位林先生的事情,小星已经……”

    到这里,还没到她认为值得欣喜的关键点,就听王泓忽然开口。喃喃说道:“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出的那个主意,你不会去北边,也就不会遇上北雁的游骑,被掳去吃了一年牢狱之苦……这全都是我的过失……”

    小星听得他这喃喃自责之声,心底里先是一阵泛疼,但渐渐的,她的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注视着王泓有些神采涣离的眼睛,认真说道:“殿下!您忘了您的身份了吗看来您也忘了您一直在守候和坚持着的那件事情。”

    她说的话。前头半句有问。后头半句则是不等问就替王泓回答了。这半问半自解的一句话里头境意微妙。虽然颇有些无礼犯上,却比什么温言劝慰都有效,立即提醒到王泓一件事情。

    王泓的眼光果然定住了,然后他就挣着要起身。

    小星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又掀起被子盖在他腿上,再扯过榻角两个绣枕垒在他背后,让他能靠坐的舒服些,然后她就从榻上下去了,只站在边上。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梢衣角,道:“关于那位林先生的事情,他去了北边的最初两年,因为背后烧伤面积太大。病得严重,连续卧床休养了一年有余,此事我一直在用书信往您这边传,后来因为我遭到意外监禁,信也断了。逃出监牢后。我与之前联络的信使失去了连系,而从北边回京都一趟又是万分困难,所以我就干脆未再思考逐步通信的事情,而是耐心住在那位先生休养的住所附近,每天做一次观察记录。”

    话说到这里,声音稍顿,小星就弯臂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递到王泓面前。

    王泓接过那册子,指尖仿佛还能从册子封面上触摸到些许小星的体温,他没有立即将册子翻开,而是缓言问道:“你简略说一说,林杉如今怎样了”

    道:“林先生刚到北边的前半年身体状况最为危险,半年后才真正进入烫伤的愈合期,待外伤完全封合后,他的恢复速度就变得快了起来。我重获自由的时间是去年秋十月,林先生那时候已经开始处理事务了,至今年初,饮食以及外出活动基本都恢复正常。”

    得知了这个消息,王泓眼中果然浮现一丝笑意,舒了口气地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凭林先生的能力,怎会轻易出事呢。”

    他的话音刚落,室内忽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是拳头砸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

    道:“有人!”

    说罢,她已经敏锐的觉察出那声响传来的方向,脚下星步交错,人已经闪身到了榻尾一段屏风的后头。

    ……

    当南方城郡已经入春,草木复苏气温回升,在昭国北地,却还似隆冬时节,雪虽然早停了,可气温还低得临近冰点。

    在这片大地上也还没什么新意,枯草被干冷的风侵扰一整个冬季,已快要耐受不住了。即便只是一阵轻风扫地而过,都能抄起一片沙尘。

    然而三年前,重伤未愈的林杉坚持离京,却正是要来这个地方。

    事实上他坚持要来气温偏低、冬季过于漫长的北地,除了方便他cao控国域以西的某些事情,也是出于商情考虑。那时的他外伤面积太大,恐怕随着京都湿热气候在春末逐日升高,不利于养伤,便计划了去往干冷的北边。

    好在林杉身边一直带着廖世。

    这脸孔丑怪且脊背佝偻的老头儿用药又狠又猛,但优在能拽住人的性命,并且北行的计划林杉也跟他商量过,也得到了他的最后同意,才有信心启行。

    三年时间过去,林杉身上的伤已然全好,事实上早在一年多以前,他背上最严重的烧伤都已算完全痊愈,新长出来的一层皮rou也已结实,无碍于他平时偶尔练习剑术的剧烈运动。

    只是不知何故所致,伤好之后的林杉身体素质比往昔差了许多,只是三十出头的人,原来好好一头黑发,如今已经白了接近一半。见过他原来模样的人,再见他如今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有些心惊。

    而只有当年与他同坐一车来北边的两个人知道他白发的原因,便是因为那吊命的参汤。廖世曾说过,那种参的药性太猛。虽然能挽救垂死之人,但不良后果也是很强烈的,而且要在用药几年后显现。

    这不良药效,即是过度激发人体机能,造成早衰。

    然而凭当年林杉重伤时的状况,如果廖世不用这道猛药,可能就无法挽留他的性命。或者换一个角度来讲,如果不是廖世在大风岭蹲守几年,敲得了这支参,那么可能他即便人在林杉身边。也没法救他的命。

    对于此事的详尽处。三年前与林杉同车北行的两人虽然心惊、心疼。但也没有理由责怪廖世什么。

    虽然廖世的施药手法一如世间传言对他的诟病,但不得不说,这事只有他做得来。人死如灯灭,而他能留住林杉的性命。已经算是大功一件。

    至于林杉,在他身体上虽然已经出现加速衰老的迹象,但目前只是表现在头发变白这一特征上。而在林杉的反复要求下,廖世这怪老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配了一种黑色颜料,最大程度遮掩了他头发上的这一异变。

    但林杉自己心里很清楚,遮掩法终究不是解决之道,可此事连廖世都想不到改善办法,那么他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趁自己精力还够用,务必要完成已经筹划多时的大事。

    在北地与边军大营遥望十余里的一个小镇,一处二进宅院中,挨着主屋的书房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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