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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趁手最好 (第4/4页)
附近的生员说,那岭上多红色岩石,有些石头被砸开后,还会流出血一样的石浆。老一辈人说那座山被山神下了诅咒,除了血性刚硬的猎人偶尔上去游猎,收获颇丰,便没什么人愿意去那里打柴。廖世那怪癖老头,居然能在那地方找到一枚上了岁数的参,不知道这算他运气好,还是天意要让他做一件事。 天意?爷爷你在指什么? …… 房间里一直连接紧凑的谈话声忽然消失,明知屋内有两个关系亲近的人,却没一句说话声,这气氛是有些怪异的。 守在房门外的仆人有些听不明白那些对话,原本正有些犯瞌睡,就在这时,屋内忽然安静下来,倒让他的神智微微一惊。就在那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房门忽然开了一半,严广探出头来缓缓道:去厨房弄两碗素rou羹来,我有些饿了。 干菇虾仁羹,半荤半素,鲜美滑口,京都特产,是很多本地人都喜欢的一种精致羹汤,也是太老爷所喜欢的汤食。 不需要细说什么,那仆人很快恭敬应声,下楼直奔厨房,其实比起干站着等候,他也更喜欢找点什么事情做一做。 严广关上房门,走回屋中于椅上坐下,这才开始回答他的孙儿刚才地疑惑:你应该知道廖老头儿这次来京都,是想干什么。 他本来是要去邢家村的,说是要找他的病人,可是他们搬家了,所以他又转路往京都来了。严行之想了想后又道:他承认的病人,应该就是礼正书院那个小书生吧? 严广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翻手就给了他的额头一记栗子,微恼道: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肯进屋去看看你母亲。廖世写到严家老宅的信都被你休假在家的父亲带到京都来了,你父亲一看见你,就把你关了起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关在京都总比关在老家要好点吧,况且我还不想让母亲知道我的事,暂时瞒着她或许更好些。严行之说到这里,慢慢垂下头,他的眼中现出一片黯然神情。 沉默了片刻后,他扬起头来,脸上低落的情绪已然不见,只是满眼好奇的问道:那小书生在京都过得还好吗?他想起额头上刚才被爷爷敲疼的那一记,目光微瑟。回邢家村那会儿,我不敢回家,就一直躲在邢风那里。他知道我要去京都,托我问候一下。 严广淡淡说道:谁知道呢?严家跟他们家基本上没什么来往。 想来应该不太好吧。严行之抓了抓头发。有些后怕的说道:药师刚到京都,就有一批蒙面杀手忽然冲出来要杀他,并且连带着将我也不放过。那群人功夫很高强,手法狠辣,人虽然不少但做法却比较一致,看来应该是大户人家豢养的实力,这不像是小恩怨的表现。 严广随口道:廖世治死的人,没一个不是世家贵胄。 可是,没人知道他的行踪,除了那枚钱庄的印鉴。严行之注视着爷爷的双眼。坚定的说道:这几年我跟在他身边。没听他提起过什么亲人。倒是有几次谈到他的病人,总是话到一半就不说了,但这却让我更加觉得他对他的病人地重视。大前天。他明知道城里有杀手,还放不下那病人的要回城,并且他认定救我们的那拨人是跟皇帝有关的,爷爷您主持太医局事务有许多年了,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顿了顿后又强调道:否则大前天我回来时告诉了您那些事儿,没过一会儿您便背着药箱出去了几天几夜? 我出去几天的原因也不全是你猜的那样,可什么都知道得通透,不表示什么都管得了。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有责任和能够插手的。严广轻轻叹了口气,平静说道:他又在玩火了。我承认以前我对他有偏见,觉得他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但现在我发觉,一个把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儿的人,没法单纯的用这个看事标准去衡量他的所作所为。我只希望他这次运气好点。 怎么回事?严行之闻言不禁皱起了眉,有些担忧的说道:药师在做什么? 他在救一个被一群人追杀的人,你觉得他会如何?严广说得很含蓄。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严行之平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么? 我们帮不了他什么,但这一次我正好帮了他最需要帮忙的事。严广在说话的同时伸手握了一下孙儿搁在膝盖上的一双拳头。 他最需要的事?严行之满眼疑惑地看向他的爷爷。随后他渐渐明白过来,眼中神情变幻了一会儿,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问道:那个病人他还好么? 不能用好坏来形容,总之如果连我和廖世携手都没法挽回的话,那便是他的命数如此。严广轻轻拍了拍孙儿的手背,温和又道:医者也只是一个人,行医一生能做到公平严谨已是难得。看多了生死,愈发教我明白,投入太多感情到治疗过程当中不是什么好事。 严行之点了点头,然后垂目陷入沉默之中。 严广也沉吟起来,屋中安静了片刻后,他忽然又开口说道:多年不见廖世出手,这老伙计手艺又精了不少。 严行之先是轻轻笑了笑,随后他那笑容里又浮上一丝惘然,慢慢说道:可惜孙儿缀在药师身后几年了,都还没见过他真正地出手救人。 你会有机会的。严广说罢便站起身来,他走到小窗旁,将目光远远投了出去。 …… 在叶府休养了十来天,阮洛体内的蛇毒已然被清除干净,虽然还有些手脚脱力,但叶正名那边松口准许了,宋家的那些产业也是半管不管的搁了好些天,阮洛也的确该回去亲自整理一番了。 叶诺诺中毒较深,阮洛准备离开时,她还只能半躺在床上。一连喝了半个月的寡淡清粥,还不能四处走动,简直无聊至极,现在又听闻阮洛要回去了,叶诺诺顿时真是有些沉不下性子了。 但叶正名的父命如山,叶诺诺只得遵从着继续将养身体,终究是她体力未复,否则恐怕会再次翻墙溜家。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也很吃惊的是,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离开叶府的阮洛,只是隔了一夜工夫,竟突然又病重了。 叶诺诺当然想在自己卧床养病期间,能有阮洛作陪,但她决然不希望他会是以这种方式留下,只半日工夫,她已是急得额上冒出几处火疽。 莫叶对此也是很着急,但她又非是只会着急,急过之后,还会考虑一些其他方面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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