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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的少年 (第1/2页)

    嘉庆十六年(1811年),大清王朝开始大张旗鼓编纂《大清一统志》,以此来记录、美化这些年来,对中国版图励精图治统治的功勋故事;台湾、四川相继发生地震,人民死伤无数;民族英雄林则徐刚考中了进士。

    11月26日深夜,娄底市双峰县荷叶镇曾家院外的老樟树被秋末的晚风轻轻的拂过,让原本燥热的湖南天气有了冬天的凉意,院里的人家都已经熟睡。

    突然,樟树枝叶剧烈摇晃,曾家院子上空狂风大作,随着江氏的叫喊声,油灯亮起,一个瘦小的男婴哇哇降生。

    睡梦中的中年油腻男人曾玉屏此时也被惊醒了,他光着膀子下了床,赤着脚跑到院门口指着那棵老樟树,对曾麟书用衡山白果话喊道:崽啊,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一条巨蟒从天而降,盘在我们家门口那棵老树上,我一醒来,这毛冒机(衡山话孩子)就出生了,按照以前算命的书上写的,恐怕是巨蟒转世咧。

    曾麟书是曾玉屏的长子,他从江氏身旁小心翼翼的抱起这个瘦小的男婴,亲了又亲,完全沉浸在当父亲的喜悦中。

    他没有理解曾玉屏的惊讶。心里在想:老爹又在吹牛皮了。依稀记得小时候叔伯说过,当年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就说梦见什么飞龙在天,现在孙子出生就说是巨蟒转世。实际上,都是梦中那种不切实际的期望而已。

    曾麟书仔细打量着这个瘦小的男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曾家严格的家训指望曾麟书通过读书获取功名,虽然自己从小就孜孜不倦、笨鸟先飞,却怎么也没有飞动,屡次童试都名落孙山,从15岁开始考,一直考到43岁,一共考了17次,也就中了个秀才,如今也依然在乡村支教。

    可见读书不光是需要勤奋,也还是需要天份的。并不是每一只先飞的笨鸟就能到达梦想的彼岸,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依靠读书,就能够改变命运。

    不过,很多时候,我们用心去做一件事,功成名就并不是唯一的收获。

    曾玉屏捋了捋胡须说道,如果这娃子以后能当上大官,希望他的胸怀、求学、处事、为政都能够宽广一点,就像敬庵《禁止馈送檄》写的那样:宽一分,民受赐不止一分。这毛冒机就叫他宽一吧。

    一丝一粒,我之名节;一厘一毫,民之脂膏。宽一分,民受赐不止一分;取一文,我为人不值一文。

    ——张伯行《禁止馈送檄》

    家中其他人也没几个读过书,大家面面相觑,想不出比这更有文化的名字,爷爷又引用了张巡抚的诗文。

    爷爷你说叫啥就叫啥吧。

    从此,曾宽一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朋友,带着两代人的期望,开始在寒窗下,苦心孤诣、朝经暮史。

    相比较而言,曾宽一同学家境还算是不错的,家里有上百亩地,粮食可以自给自足,至少不用去给地主种地,也不用为学费的事发愁,父亲好歹有个铁饭碗,孩子也不算太多,也就九个。一个jiejie,四个弟弟,三个meimei,曾宽一是家中长子,按湖南的风俗习惯,父母一般疼爱长子,所以曾宽一从小在家中还是会受到不一般的宠爱。

    曾宽一六岁的时候,曾麟书便让他在自家办的私塾“利见斋”学习,偶尔也会叫他帮忙干干农活,虽然自己没有一官半职,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读书立足,出人头地。

    有子孙,有田园,家风半读半耕,但以箕裘承祖泽;无官守,无言责,世事不闻不问,且将艰巨付尔曹。

    ——曾麟书

    湖南这个地方,一年的天气里有很长时间的湿热,曾宽一从小就患了湿疹类(又说是蛇皮病)的癣疾,所以湖南人爱吃辣椒一方面是为了去湿。

    这种皮肤病在湖南其实比较常见,而且极难根治,一旦到了换季的时候,特别是夜晚,就浑身奇痒无比,忍不住用手一挠,浑身血迹斑斑。

    曾宽一在这种皮肤病的折磨下经常难以入眠,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的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点上一盏油灯。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江氏会在下午烧柴做饭的时候,煨好几只红心红薯在柴灶里,夜里饿的时候,他就蹑手蹑脚的跑道柴屋,从柴灰中扒出一只,闻一闻,香喷喷的,掰开红薯咬一口,软糯香甜。

    曾宽一一边吃一边翻开兵法和史典,在油灯下夜读,他想以这种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从而减轻皮肤病给他带来的痛苦。

    19世纪20年代,工业革命在英格兰发源,随后传播到欧洲,搞得如火如荼,欧洲的资本主义国家逐渐崛起,闭关锁国的清王朝由盛转衰。

    国内八旗生计、河道漕运等问题也开始日益凸显。不怀好意的英国人把鸦片悄然带入中国,这种“大烟”像肿瘤一样侵蚀着满清社会的各个阶层,清朝从上到下,开始溃烂。突如其来的一场霍乱开始向全国迅速蔓延,很多抵抗力差的人都被感染而死,让本来就不太健康的清王朝更是雪上加霜。

    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9月2日),清仁宗爱新觉罗·颙琰在承德避暑,突然暴毙,终年61岁。

    9月底,道光帝爱新觉罗旻宁在太和殿登基。

    道光六年(1826年),勤奋好学的少年曾宽一参加了长沙府的童试,手气还不错,拿到了第七名。虽然在别的读书人看来,也就相当于全市中考第七名而已。

    但是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曾麟书看来,这在自己家族中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完全值得向大家炫耀一下。于是曾麟书通知了所有亲朋好友,邀请八方宾客都来吃曾宽一的升学宴。

    曾家大院蓬荜生辉、高朋满座,曾麟书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湖南衡阳地区大才子、教育家欧阳凝祉是曾麟书的好朋友,平时非常傲气,却经常去老年秀才曾麟书家饮酒、下棋、喝茶。他收到请帖后也前来贺喜。

    曾麟书邀请欧阳凝祉在自己旁边就坐,两人越喝越欢,直到曾家亲朋好友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曾麟书想借此机会请欧阳凝祉点拨一下儿子写的作文,于是让曾宽一把平时的手稿递到桌前。

    满脸通红的欧阳凝祉接过曾宽一的文章,借着酒劲上头大声读了起来。

    突然,欧阳凝祉转头问曾宽一:小伙子,你想不想拜我为师呀。

    受宠若惊的曾宽一不知所措,那个时候他还并没有远大理想,也没有想着为大清崛起而读书,只想舒舒服服躺平做个普通人。

    如果可以选择,曾宽一只想在节假日跟着小伙伴们到双峰山上的小树林里骑马、打猎,或者像其他公子哥一样,到省城里听听戏曲,顺便还能看看长沙的美女。而且,自己的爷爷一辈子都考不上功名,然后就让父亲考;父亲半辈子连个举人都没有考上。现在让我考,凭什么我就一定能考上呢?这功名之路看起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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