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2/2页)

的年轻，jiejie展露的笑容是如此甜蜜……

    莫非拿起相框，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那时他17岁已经加入KURUSA四年了，他帮kurusa干了很多事情，刺杀，绑架，分尸，抢劫，器官买卖……

    在刀尖上行走的任务，让他拿了不少钱，那段时间家里的生活条件好多了，jiejie也换了份更轻松的工作。但莫非从不回家，只是默默将钱打到jiejie的账户上，jiejie只好每日通过电话联络他，问他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莫非，站在楼下，抬头看向四楼走廊上拿着电话的jiejie，沉默着。

    莫非不知道该怎么和jiejie说他的工作，即使他们失去了父母，卡莉也一如既往的善良，她将全部的爱都给了她的弟弟莫非，她告诉莫非要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要怀着希望活下去，要心存善良，生活不会一直这样糟糕，

    卡莉的教导和他在KURUSA经历的事情，越来越矛盾，矛盾像一团雪球越滚越大，快要将他撕成两半。

    他只能用沉默应对痛苦的撕扯，做任务的他沉默，面对生活的他更加沉默，KURUSA里的人因为他的沉默给他取了代号“MUTE”。

    直到他18岁生日那天，他答应了卡莉会在晚上回家，一起庆祝生日。但做任务的途中，出了一点意外，他的腿中了枪击，在下一枪快要打中他心脏的时候，他想到了还在家中等着他的jiejie，jiejie早上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亲自做了他喜欢的蛋糕……

    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奋力还击，干掉了对方和出卖他的同伴。

    莫非咬着牙将伤口简单处理后，在夜色下一瘸一拐地朝家里赶去。

    “莫非？”

    提着一大堆食物的卡莉看见了浑身都是血的莫非，因疼痛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莫非的额头滴落，卡莉吓得手中的袋子一松，她连忙跑到莫非身边。她的弟弟一直都不告诉她在做什么工作，现在卡莉终于明白莫非的工作是什么了。

    卡莉没有多说，她捧着手机的手颤抖着输入地下医生的联系方式。

    莫非心虚地看着地面：“jiejie…”

    “别说话，待会儿医生就过来。“卡莉柔软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我已经处理过了…睡一觉就好。”莫非努力地安慰卡莉，谁知这番话点燃了卡莉的怒火。

    “什么叫睡一觉，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

    卡莉抬高了声音，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流下，卡莉的怒火来源于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能够挣更多的钱，弟弟也不用去做这样危险的工作了。

    莫非看到jiejie的样子，不敢再说，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医生过来。

    伤口处理完，莫非狼吞虎咽地吃着卡莉准备的食物，卡莉坐在一旁食不知味。

    “jiejie，你做的炖rou还是这么好吃。“莫非夹了一大块牛rou，放入卡莉的碗里。

    卡莉努力扬起笑容：“你喜欢就好，蛋糕我待会儿拿出来。“

    “嗯。“莫非看到卡莉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顿了顿，将头埋下去。

    他加入KURUSA是为了保护jiejie，他想让jiejie过上舒服的生活，想让jiejie也穿上橱窗里漂亮的裙子，他想让jiejie天天开心，可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沉默的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脏比中了枪击还要疼痛。

    “生日快乐，莫非。“卡莉捧出蛋糕，上面插了一根珍贵的蜡烛。

    Z区的商店只有最基本的生活商品，这根蜡烛是卡莉用自己心爱的发卡和地下酒吧里的人换的，卡莉听说蛋糕插上许愿蜡烛，吹灭蜡烛的人往后的生活会一切顺利。

    “jiejie，这是……“

    莫非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过这样的蜡烛，他确信Z区买不到，只有一个可能……

    “拜托，同事买的生日蜡烛啦。“卡莉不太习惯说谎，慌慌张张的遮掩。

    莫非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他有点不适应这种湿润，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他闭起眼睛，郑重地在心里许愿。

    希望jiejie可以获得幸福……

    在灯光下摇曳的蜡烛被吹灭了。

    “jiejie？“

    半夜躺在床上的莫非被腿上的伤口痛醒，他翻个身用完好的右脚跳着出去拿止痛药。卡莉坐在黑夜里无声地哭泣着，莫非被卡莉吓了一跳。

    他慌慌张张地跳到卡莉面前：“jiejie，发生什么了”

    卡莉背过身去，胡乱地擦抹着脸上的泪水：“没事。你快去睡吧，最近应该不用工作了吧。“

    “嗯。“

    卡莉的泪水让莫非的心脏微微刺痛，他撒谎了，明天他还有新任务。

    “那就好，那就好……莫非…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好吗？”

    卡莉的声音里有着nongnong的悲伤，莫非握住卡莉的手，卡莉摸完泪水的手心一片潮湿。

    18岁的少年第一次觉得自己选择了一份错误的工作，或许，他应该换一份其他的工作，没有很多钱，但是，可以让jiejie不再为他落泪……

    那晚，莫非想了很多，第二天以腿伤可能残疾的理由退出了KURUSA，万幸，KURUSA对他还有一丝仁慈，给他提供了一份正常的工作，之后再也没有来打扰过他和他的家人。

    莫非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照片从相框里取出，装入心脏位置的口袋里，他在便签纸上事无巨细地写着一条一条能让莫尔独自活下去的信息。他将留下重要信息的便签压在铭牌下面后，轻轻带上莫尔的房门……

    莫非的手握着冰凉的门把，凉意传遍他的全身，但是他不害怕，他露出无畏的笑容，对着空气无声地说道：“好好活下去，莫尔。”

    莫非双手插在口袋里，哼着卡莉教给他的曲子，脚步轻快地走入夜色里，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被风吹得微微翘起的便签，最下行写着。

    永远爱你的舅舅，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