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自带碎门之钥_第二十五章:伦敦烟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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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伦敦烟火 (第2/2页)

自己去约克街77号找房东泰勒太太,我们只需要月租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即六先令又四便士。”

    在交付了这笔手续费,并询问了基本信息后,这家租房工会给季白出具了文书,按上了公司钢印。

    季白没有选择坐地铁或者马车过去。一则两地距离并不远,也就三英里左右;二则他对于伦敦完全是一个初来乍到者,走走路既能熟悉环境,也能体会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伦敦的风土人情。

    他在道路上左顾右盼,一切都让他感到很新奇。为了节约成本,这家租房公司位于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处,街道上明显很有市井味。路边有不少小贩推着推车,贩卖煎鱼、烤面包、水果和酒水。

    他们大多是来自下城区的穷苦人,穿着臃肿丑陋的粗麻外套,脸上是太阳晒出的红斑,身上车里有不少被马车溅起的泥点污染后又干涸的灰点。他们大声叫卖,锱铢必较。

    一个卖烤鱼的小贩与讨价还价的顾客大声争论对方买的烤鱼是否比刚才另一位顾客的要小一些,并且拒绝了对方要求饶一小块黑面包的要求。后者显然很不满,在嘟嘟囔囔很久后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卖花的女孩把在路上捡的废弃报纸撕成条状,用它来把康乃馨、郁金香、玫瑰和郁金香分别捆成一束一束的,不时用随身的小水壶给花浇水,让她们尽可能地在枯萎前保持美丽的状态。一个孩子跑过来,用一枚半便士硬币购买了一支红玫瑰,随后拿回去交给一位看起来格外疲惫,但眼神中充满喜悦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拿到花后,便和孩子一同在路边上翘首以待。

    修面匠来生意了。他把那位绅士的礼帽取下,放在一旁的车上。先用热毛巾为客人敷脸,等客人的毛孔张开,胡须变软后,再用皂角在客人脸上打出泡沫,最后用锋利的刮刀轻柔地刮去泡沫和胡须,就像是熟练的伐木工伐倒榉木,只留下一片青惨惨的树桩。

    季白对这一切都挺好奇。

    “先生,先生,要报吗,先生?一份泰晤士报,仅需七个便士,您就能获得得到最新的咨询啦。”有一个戴着船夫帽的报童大声向他推销。

    季白露出了久违的真实笑容。他现在除了一张崭新的五镑纸币,还有租房工会找的四镑十三先令八便士,倒也不用担忧报童找不开。

    不过在想了想后,他直接把一先令的钱放到报童手里,“孩子,我买一份报纸,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费。我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平时最多拿到一两个便士小费的报童哪见过先令?他欣喜若狂,开口道,“好心的先生,您尽管问吧,别的地方不敢说,但附近几条街道就没有我小约翰不知道的。”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俱乐部的丁香和椰枣很出名吗?”

    小约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刚刚收了笔巨款的他,想着即使要给帮派的老大缴纳一半的保护费,但两三个便士也足够他为meimei买上一块硬蛋糕,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不知道。

    这让他在有些惭愧于客人的丰厚手笔的同时,也隐隐害怕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客人恼羞成怒地要回小费,“好心的先生,好心的先生,虽然我确实不了解哪家俱乐部的丁香与椰枣很出名,但我还有很多在其他地方卖报的伙伴。我会去问他们的,您能告诉我您住在哪里吗?如果有了消息,我会立马来告诉您的。”

    季白本来看到报童为难的脸色,已经快放弃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收获了一个小线人。

    他愉快地告诉了那个报童自己未来的住址,随后又给了他一先令的活动经费。

    没想到十九世纪的报童就这么有契约精神,季白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手上自然也就大方起来。

    没想到那个报童脸都白了,他把钱忙不迭地塞回季白手中,“好心的先生,我不能要,只拿了一先令回去,帮派里的老大还能相信我是遇到了慷慨的顾客。可如果我拿了两先令回去,他一定会以为我是偷来的。”

    季白有些尴尬地收回先令,“那你给他说清楚不就好了?你可不是个盗窃的孩子。”

    “那样的话他会逼着我去偷东西的。”报童低声道,“我装了好多次自己真的不会偷东西,挨了好几顿打才让他相信的。”

    季白收回钱的动作停住了,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看着伦敦的雾霾,叹了口气。

    报童似乎觉得自己冲撞到这位好心的绅士了,他有些怯生生地开口,“抱歉,先生?”

    季白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随后离开。

    如狄更斯在《双城记》里说的那样,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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