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堕落伦敦 (第2/2页)

众的决心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只要不被误伤，这瓜吃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我们也要继续吃！

    那壮汉看样子耐心也快用光了，他用宽大的生满黑毛的大手用力拍了一下布满裂纹的木桌，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叹息，裂纹更多了，“我比尔一向不爱坑蒙拐骗，你却把我当成冤大头下黑心宰。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掀了你的店！再告诉别人你这店是坑人的黑店！”

    杰克森咬了咬牙，显然想到了店被砸后，那些仅有的顾客迫于比尔的威慑，不再来照顾生意。

    他茫然地往四周望了望，似乎是在寻求别人的声援力助，但他的眼神所到之处，良心稍微有些过不去的就埋下头，或者装作看着伦敦阴沉的布满雾霾的天空，不在乎的则笑嘻嘻地和杰克森对视，眼神里没有担忧和友善，全是幸灾乐祸。

    甚至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躲在人群里高呼，怂恿着杰克森和比尔打一架，其中不乏曾经卖过一些不值钱玩意儿给杰克森的混混。

    比尔听到那几声高呼，凶狠地扭头看过去，那几个起哄已经和第一类人一样，将目光扫向其他地方了。

    杰克森像老了十岁，他颤抖着对比尔开口，语气不复平日里的尖刻，“好，但我没那么多现金。你给我一点时间筹集，晚上来我这里，我把二十镑给你。”

    比尔听完后，两眼一亮。他方才只是狮子大开口。作为贫民区一个黑帮的小头目，平时算上自己敲诈勒索和抽取下属们的收获，每个月能有三四镑的收入已经是很好的年景了，惨的时候，不到一磅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居住在贫民区的人，能有什么油水？他们甚至不被其他居住区的市民认为是伦敦的居民，视他们为城市的牛皮癣。

    而外城区虽然也为真正的贵族和大商人们所不齿，认为是污秽之地，但依旧是有巡逻警和警局的。

    他平时可不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敲诈勒索，即便敲诈勒索，也至多一磅半镑的，这样店主也不会冒着被报复的风险去警局报案。

    今天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伦敦一位皇室的公主于今日举办成年礼，几乎所有的警备力量都被调去了王室与大贵族居住的皇后区，剩余的也零星散步在大商人、贵族和体面的中产们居住的上城区和普通市民居住的下城区。连外城区都没有警察，与贫民区接壤的杰克森的杂货铺自然更是无人问津。

    同时，粗中有细的比尔了解到，由于杰克森常常收取一些来历不明的赃物，因此名声在当地的警局完全可以用声名狼藉来形容。他性格乖戾，自然也没有熟识的好朋友，甚至没有亲戚。

    这样的对象，不宰白不宰。

    想到这里，比尔眼露凶光。已经黄昏了，二十英镑不是个小数目，杰克森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完毕，看来他的家底比很多人，包括自己想象中还要厚实许多。

    “三十镑，我要三十镑。”比尔飞快改口，露出了一眼假的哀伤，“那枚宝贝已经陪伴我十多年了，是我的传家宝。一想到我要卖掉她，我就心疼得很。而且你这臭虫刚刚还侮辱了她，必须要加钱！”

    杰克森喘着粗气，就在比尔担心他会不会直接冲上来送死时，杰克森居然咬咬牙，同意了。虽然他面色灰败，看起来简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但是他还是同意了。

    比尔也不再涨价。他不怕杰克森丧失理智冲上来。在贫民区，他每年因为各种原因，都会杀死好几个人，因此在杀人这方面他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但是这里终究不是贫民区，即便是被上层人士所鄙夷的外城区，如果死了人，依然会引来那群灰皮鬣狗。

    那些督察们或许脑满肠肥，尸位素餐。但是至少在面对命案，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命案时，他们还是有起码的效率的。

    比尔并不想在被亡命追捕时逃进自己的帮派野狼帮，验证一下自己这条命在帮主眼里究竟价值几何。

    所以他并不继续抬价。他心满意足地顶着杰克森的眼神离开，离开时，行走方向上的人潮都迅速分开，离他远远的，这让比尔享受着COS先知摩西的快乐。

    正在享受的比尔显然没法注意到，他背后杰克森的眼神，不是仇恨，不是无助，而是贪婪。

    不是看见金钱的贪婪。而是一个已经饿了很久的人，看见路上一块香喷喷的，美味多汁的，会自动上门的烤牛rou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