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死亡的仪式感 (第2/2页)

而是号令三军的统帅，他希望自己死得更加从容、更有尊严。

    以他的高傲和心性，常年出生入死的戎马生涯早就将生死看淡。现在这样的死亡方式并不会让他觉得更害怕。

    所以他笔直地站着，用一种军人的方式来保持着西路军最后的颜面。

    身边的护卫抽刀准备反击，被两个天威军士兵冲上来，几下制服后直接砍死。

    完颜娄室看着发生的一切，微微颔首。亲兵恪尽职守、死得其所。称职的护卫只能死在搏杀的刀下，这是职责和使命。他和他虽然结果都是死亡，但应该都用符合自己身份的仪式。

    孙注直到完颜娄室身前，凭着军人的直觉，他能感觉出完颜娄室身上此刻并没有任何的杀气。所以孙注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更没有轻视和嘲讽。排除敌对关系，同样作为各自军队的武将，他也表达出了对完颜娄室的尊重。

    完颜娄室当然能感受到这种尊重。两个人互相平静地对视了一眼。

    孙注出手如电、出刀如风。干净利落地一刀横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给他一个痛快，这是在用军人的方式表达对对手最后的尊重。

    金朝一代名将完颜娄室，以军人的方式结束了这次西征之旅，也结束了他的生命之旅。

    赵剑转身离开，没再多看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作为曾经的军人，他明白孙注的感受，也能理解这种感受，这与立场无关。勇气可以尊重，但是人头必须斩下。任何双手沾满我大宋民众及爱国将士鲜血之人，必须将其送入地狱。

    他不会将这种事放在眼里。强如完颜娄室又如何？犹如此时脚下的石子，只要挡了大宋的和平发展之路，一脚踢开便是。

    完颜宗翰也好、完颜晟也罢，整个金国，甚至是将来的诸如蒙古、高丽、东赢、安南、蒲甘，这些都不会被他看作是真正的对手，因为他们都必须要纳入大宋的版图，绝不让这个民族千百年之后再受地理之困局。

    当两师将士汇合时，整个战场也就全部查验完毕。确认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刘锜报告完颜撒里喝也已被炸死，尸体已找到并被确认。

    自此，这场对西路金军的歼灭战，以全歼金军五万精锐、击毙完颜娄室、完颜希尹、完颜撒里喝三员金国战将、宋军伤亡一千五百余人的战绩全面结束。

    查验战场共耗时十多个时辰，此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站在一处高地，赵剑环视着极目所见的战场，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看着天空，雪花比昨天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将大地轻轻覆盖成了银色。

    战场的血腥和残酷将随着时间慢慢消散，这一场伏击和杀戮也会因为雪花的掩盖而被重新还原成洁白而干净的世界，变得更加的静谧而壮美。

    这才是大宋山河本来该有的样子啊。

    谁敢打破它的静美，就会被它无情地埋葬。

    江山如画，是因为有鲜血和牺牲曾为它装点。

    之后，赵剑率领天威军回到陕州，随即召开了临时军事会议。

    命刘光世立即派兵打扫赵家河战场，将所有人、畜尸体进行焚烧，就地掩埋，不能让此地被瘟疫污染，并严密封锁有关此役的一切消息。

    张所立即率部重新驻防韩城。迅速将躲进山里避难的民众接回城里，妥善安排好老百姓的生活，带领民众做好生产自救。重修城防工事，补充战损空缺及粮饷，做好伤亡将士的后续抚恤工作并立即落实，统计上报立功受奖的将士名单，赏罚分明、提振士气。加强军事训练，保持战备状态，确保边境线的稳固。

    刘光世、吴玠、吴璘等诸将领继续稳固各自防区，完善工事，加强军队的整训，尽快提高部队战力。保境安民、恢复生产。

    他则亲率天威军回援东京，围歼中路、东路金军，以彻底粉碎金国此次发动的冬季攻势。

    众将领命后，各自开始分头行动。以赵剑如今的威望和强势，没有任何人敢对他的旨意阳奉阴违、敷衍塞责。

    天威军在陕州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和后勤补给。

    第二天，赵剑派出快马给宗泽送去手谕一封，随即率军离开陕州，向东朝着西京河南府、滑州一路疾行而去。

    中原境内的最后一次宋金大决战，也将随着赵剑和天威军的回援而迅速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