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照离归_第一章 战事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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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战事起 (第1/1页)

    文渊策马过望春门街道时,不禁皱起了眉头,太阳炙烤下的街面繁华不在,恶臭扑鼻,路边横七竖八躺满了乞丐,短短月余,世事变迁。

    一道围墙隔开了市井与文宅,院内花红柳绿,虽早已没了昔日欢声笑语之声,却也令墙外之人心生向往。

    文渊敲了许久的门,里边才怯怯传来一声:“谁?”

    “是我!”

    门开了一条缝,文渊看了一眼紧张地瞪着眼向外瞧的丫鬟,一把推开了大门道:“你这般怯懦,反像是我文家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言毕便向里走去。那丫鬟也不敢搭声,赶紧上了门栓,又不放心的晃了晃,才小跑着追了上去,隔着一段距离跟在了文渊身后。

    “官人回来了!”声音未落,一个菩萨面容的女子从屏风后转了出来,顺手接过了文渊脱下的披风,对跟在文渊身后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翠柳便退了下去。

    “家中有施粥给那些逃难的人吗?”文渊问道。

    “有的,只是近日不知从哪儿来了一群盗匪,一路烧杀抢掠,虽然还未曾来到家中抢夺,我却也不敢再出门去了。”文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沏了一杯茶递到了文渊手中。

    文渊也不喝茶,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战事一起,各方势力自然蠢蠢欲动。唉!我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却不得已只能赋闲在家,如今国家危在旦夕,我要这黄白之物又有何用,只恨不能阵前杀敌啊!”说着将茶盏狠狠放在了桌案之上。

    文夫人抬手屏退了屋中奴仆,悄声问道:“官人,城中人人在传,驸马反了,当真?”见文渊没有说话,文夫人又道:“可是前不久桑孜使者说,桑孜今年六月飘雪,牛羊冻死不少,损失惨重,大王派了大王子作为使者来洽谈上贡之事,希望今年可以减免征税,加之桑孜的大王与二王子忽起癔症,疯癫不知所以,桑孜已自顾不暇,又如何能举兵造反呢?”

    文渊长叹一口气道:“其三子不仁不义,伙同周边小部落伏击了被一纸书信召回桑孜的大王子,又迅速整顿了各方兵马。听说第二日大王与二王子就暴毙了,大王子也不知所踪了。他杀了发妻,起兵造反。一路打到了安怀。”

    文夫人一惊,脱口道:“原来癔症是真,降雪却假,此人狼子野心,不顾忠孝,当真小人。”

    “只怕癔症也是假的,当中还有隐情。”

    文夫人点点头,稍微思索,道:“怕不是......想趁着桑孜天灾,收复边境,备足了兵马,这才能在桑孜造反之时有所抵挡?好在现下战事有所舒缓,官人也不必再忧心了。”

    文渊点了点头,又问道:“家父可好?我去看看他。”

    文夫人道:“一切都好。”随即同文渊一起向着后院走去,“官人,家中虽然富足,但是施舍粥米之时,翠柳依旧拿出许多些攒下的银子分给老弱病残。如花似玉的年纪,我看她却从不舍的买胭脂水粉。”

    “我自是知道她逃难而来,双亲早亡,可唯唯诺诺,在这乱世也难活得下去呀。”

    “一个女孩子家,凄凄苦苦的,又哪能一时间便转了性呢?”

    “那你便多贴补她些吧。”文渊顿了顿,又笑道:“你也该置办些新的衣物首饰,穿得如此简单,叫人看了以为我苛待与你呢。”

    文夫人却笑而不语。

    文渊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只精美的木盒,取出里边玳瑁的朱钗插在了文夫人头上,“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大局不定,只是开粥散粮,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隔着抄手游廊,就见一老人翘着腿躺在池边大石上,一手拿着破蒲扇,一手拿着竹竿在池中垂钓,脚趾间还夹着一根长竹竿,不时以竹为尺,教导着前方练武的白衣少年。

    忽见一只毛色雪白的大鸟自老人头顶的石榴树飞下,扑棱着翅膀落在那细细的钓竿之上,却不见钓竿有丝毫颤动。

    “来人啦!来人啦!”大鸟的喙张张合合,发出声音来。

    少年听到动静立即收气转身,见是自己的爹娘,刚想开口,却被文渊抢先一步道:“月朗,练功之时怎可一心二用?”文渊一步踩上美人靠,轻轻一点向上飞去,又几个蜻蜓点水,刚要飞到对岸,那老者却是脚中竹竿一转向,劈头向文渊打去,文渊空中向后一仰,单脚勾了竹竿,弯膝一使暗劲,向上飞起,又一把握住竹竿,想要夺去,却不想竹竿纹丝不动,老者另一只脚从竹竿后端一推,文渊连忙撑肘跃起,一步点在竹竿中段,飞身就要去抓那大鸟。

    “杀鸟啦!杀鸟啦!”大鸟扑腾着就飞了起来。

    老者竹竿横扫,只打文渊腿后的软rou,又飞去几枚石子,正打在xue道之上,文渊只觉身体一麻,再不能动弹,向着水中掉了下去。

    文夫人掩面而笑,那大鸟也乐道:“挨揍啦!挨揍啦!”

    “想打我孙子,我老人家同意了吗?一把岁数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哼!”说着一脸得意,起身对文月朗道:“去把你爹捞起来。”又对着文夫人喊道:“我没钓到鱼,都是你他害的,你要负责,你要做好吃的给我。”

    “快快快,好吃的!好吃的!”大鸟也应声附和道。

    这一通闹,文渊也没了脾气,有了孙子忘了儿子,挨打的都是自己,唉!

    饭桌上,老文头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不多的荤菜都换到月朗面前,“怎么烧鸡牛rou都没有,说了做好吃的,这菜怎么越吃越没有滋味了。”

    “爹,战事吃紧,为了接济难民,现下也只有这些了。”

    “那与我有何干,我吃我的rou,喝我的酒,没有rou没有酒,我就要闹”说着老文头就跳到了凳子上。

    “爹,你一身武功,却如此......”文渊摇着头,却不知该怎样说下去了。

    “我是发了愿的,再不过问江湖之事。再者,我去了就能平战事?皇帝老儿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知民生疾苦,如此这般,却不如早些了断了的好!”老文头言罢哼了一声,拿起酒壶飘然而去,瞬息便不见了踪影。

    “大丈夫自当忠君爱国,怎能如此啊!”文渊长叹。

    “看咱爹教导月儿,便知心里糊涂的人是你啊”文夫人轻轻说了一句,也转身离去。

    过了片刻,文渊才起身,对着文月朗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还不去读书练功,要吃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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