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犯长安 (第2/2页)

说：“不然，关东兵是反董卓的义兵，与我们是同一战线，现在董卓已死，还把凉州兵屯于要地，岂不是反而让关东军将领对我们起疑心么？”

    凉州军的将领听到王允想向他们问罪并解散凉州兵的风声后人心惶惶，以李傕、郭汜为首的董卓旧将纷纷上表乞求赦免。王允觉得跟随董卓是恶逆大罪，只宽恕了并非出身西凉的辽东人徐荣和有着士族背景的胡轸，拒绝了其余人的请求。

    李傕、郭汜和张济在上表被拒后，愈发惶恐，想解散部队逃归家乡。贾诩劝告他们说：“如今长安城内仇视凉州人士的不在少数，各位如果弃军单行，那么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抓住你们，还不如率军西进，攻打长安，为董公报仇。如果打胜了，则奉天子以正天下；如果打败了，再走也不迟。”李傕等人采纳了贾诩的建议，并向将士们宣扬说：“朝廷不肯赦免我们，现在只剩下攻打长安这一条路。望诸位拼死作战，进可以取得天下，退可以掠夺三辅西归故里保命。”部下们本就不知何去何从，听了之后纷纷响应。于是李傕、郭汜、张济三人结盟后，率军几千人，日夜兼程，攻向长安。

    王允听说后，准备派胡轸和徐荣出兵。吕布不放心此二人，主动向王允请战说：“胡轸、徐荣新近归顺恐存二心，不宜委以重任，何不由布前去剿灭叛贼？”王允却担心吕布得胜后吞并了西凉兵马坐大而不好控制，便说：“京师重地少不得温侯坐镇，胡、徐二人既是诚心悔过，正应该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于是王允仍用二人为将，让他们在新丰迎击李傕、郭汜等人。

    西凉军一心攻入长安，丢弃了粮草辎重以轻骑突击，赶在朝廷军完成布防前就杀到了新丰。徐荣立功心切，亲自横刀于阵前和敌军对峙。李傕跃马而出，持长矛刺向徐荣，二人刀枪相交，大战了数十合不分胜负。而胡轸因与吕布有嫌隙担心迟早遭到算计，在出兵时就暗中派人与李傕取得了联系。此刻他见徐荣与李傕斗得难解难分，便搦枪出马并大喊道：“我来助你！”徐荣以为胡轸是来相助自己，只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专注于和李傕的搅杀，胡轸策马行至徐荣身后时突然举枪刺入了徐荣的后心，令其落马而亡。徐荣一死，胡轸成了朝廷军唯一的主将，他号令全军放弃抵抗，向凉州军投降。

    李傕等人得胜后继续进军，并沿途联系董卓旧部收集军马，一路上先后与樊稠、段煨、李蒙、王方等人会合，到达长安时西凉军已有十余万人。面对敌人的大举围城，吕布聚集了自己治下的并州军、宫中的禁军及临时募集的由少数民族叟人所组成的叟兵共计两万人，在长安城布防。坚守了八日后，城内的叟兵突然叛变引发混乱，导致长安城被攻破。吕布命张辽等人继续带兵与西凉军在城内展开巷战拖延时间，自己则提着董卓的首级、骑上赤兔马飞奔往青锁门，招呼王允共同逃出长安。王允凛然拒绝道：“今上年幼，少不更事，只能靠我来辅佐他，实在不忍心临难弃上苟免。温侯请速速离去，替我勉励关东诸公，让他们时刻勿忘天子的困境。”吕布见王允执意不走，只得回马去寻自己的部将，带着他们突围。

    长安城内各处要道逐渐被凉州军占据，吕布手执方天画戟领头，率军一路拼杀冲开一条血路，等突破到北门时身后仅剩下百余骑。正要出城时，却见郭汜带大军追来，吕布单骑出马，将画戟一摆，高声对郭汜说：“你们西凉人不是向来不服我的武艺么，敢不敢让士兵都退后，你我二人决一胜负。”郭汜被激后，传令全军后退，自己独马来战吕布。二人战了三十合后，吕布看准一个破绽一戟刺中郭汜的手臂，使其落马，后方的骑兵们见了忙上前抢救。吕布趁着这个机会纵马领着自己的部队迅速出城，并一路冲过武关，投奔袁术而去。

    攻入长安后的李傕等人纵兵劫掠，使得城内一片狼藉，官员、百姓死伤者不计其数，留在城中的王允只能扶着刘协逃到宣平城楼避难。不多时，李傕就带兵找了过来并围拢到了城楼之下，王允挺身而出，对着下面大喊道：“你们身为臣子却纵兵胡为，究竟想干什么？”李傕也不答话，只是令人登楼将王允拿下，随后威逼刘协给他们封官。刘协无奈，只得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张济、樊稠、贾诩等人皆为中郎将。

    李傕因左冯翊宋翼和右扶风王宏皆是王允亲信，恐怕他们集合三辅之地的兵力反攻长安，便又胁迫天子征召二人。宋翼、王宏还不知京师有变，应召前来后在长安城附近就被李傕派人逮捕并在狱中杀害。除去后患后，李傕又将王允和他的三个儿子及宗族十余人尽数诛害，只有王允兄长的两个儿子王晨和王凌先前趁着长安城大乱时翻墙逃出跑回太原，才为王氏保有一丝血脉。

    王允死后，天子哀痛百姓丧气，短暂的重见天日后，长安城又被一片黑云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