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盗与乘客与伪装 (第2/2页)



    “鲁戈……这艘海盗船的船长以前是戈米朗的海军将领咕，他说他欠你一个人情。”艾比小声说道。

    “鲁戈·齐施勒？”

    莉莉丝明显知道此人，不，应该说他俩曾经在红石大陆见过，不过她对鲁格的印象已经淡化了，甚至忘记了那个所谓的人情到底是什么。

    “鲁戈不能算是……海盗。”莉莉丝摇了摇头。

    “他只是个被国家背叛的可怜人而已。”

    “行了，关于这艘海盗船的事，事后我会亲自去问鲁戈。”心中有了定数，莉莉丝回头望向一直笑眯眯盯着自己的赫莉安娜，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想问就问吧，我现在没空和你耗时间。”

    赫莉安娜的笑颜凝固，脸色在一瞬间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

    “那么，莉莉姐，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暴露’的吗？”赫莉安娜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伪装毫无意义。

    如果我不被识破，可能我还是以前的赫莉安，和你们游遍大陆，直到这趟旅程结束，我都还是最开始的那个赫莉安。

    我是赫莉安，或者不是，对你们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呵……”

    莉莉丝轻声浅笑。

    “嗯？”赫莉安娜对莉莉丝的表现感到不理解。

    “赫莉安……娜，你认为，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最贵重以及最轻贱的东西是什么？”

    赫莉安唐突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最贵重？最轻贱？”赫莉安娜稍微思考了两秒，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能给出你满意的回答，即便我……算了，我不知道。”刚想说什么的赫莉安娜突然闭口不言，放弃了思考。

    “这个世界里，最贵重的东西便是时间。”莉莉丝开门见山回答道。

    “这可以算是炼金师们的共识，以前我也赞同这一观点。

    即使是再强大再富有的炼金师，哪怕他向神明献出自己的一切，他都无法换到哪怕一秒的时间。

    或许，神明本身都无法得到时间的青睐。

    但，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是你真实想为别人付出的心，简单来说，便是『诚实』。”

    “而最轻贱的东西便是谎言。”看向窗外的海洋，远眺大海尽头的莉莉丝眼神开始发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谎言编织而成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人与异生物、与神之间的关系，人类的历史，炼金术的历史，神明的历史。”

    “它有可能小到人们之间的一句小小的问候；大到契约上，炼金师们献给神明的箴言。”

    “伪装是人类的本能。伪装自己，就像在湍急的水流中顺流而下。”

    “而伪装的元素，不仅仅能在人类身上体现，甚至聚合在了异生物的身上。”莉莉丝低头盯着赫莉安娜。

    应该说……盯着“宝箱怪”赫莉安娜。

    “我先回答你的问题吧，其实你向我说起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伪装。”

    “？”艾比和赫莉安娜同时疑惑，她记得她说得第一句话仅仅只是在和苏醒过来的莉莉丝“打招呼”而已。

    “为什么在你进房门之前，就能知道我刚才已经醒了？”

    “那当然是因为，房间里……”

    “房间里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是我弄的，那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在……”

    “你在门口，赫莉安娜。”

    “还是宝箱怪的你，一直以箱子的形态待在门口，一步未动。”

    莉莉丝步步紧逼，诘问着眼前的女孩儿。

    “如果我没有猜错，鲁戈船长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没错吧。”

    “是的咕，我一直没和他提起小箱子的事。”艾比在后面提起这件事。

    “鲁戈船长刚刚进门的时候，一度以为我和艾比发生了矛盾，并斥责了我们俩。但当时和艾比发生矛盾的人，是你，而当时你又正‘巧’变回了宝箱怪的形态，所以很明显的，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或许是你的主意，或许是艾比隐瞒了你的存在，总之，在这艘海盗船上，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你能也必须是以宝箱怪的形态待在这艘船上的一角，不能移动。”

    “那我在制造了巨大声响到你开门进入的这段时间中，赫莉安……不，赫莉安娜，你在做什么？”

    赫莉安娜低垂了眼角，自嘲般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吗，哈。”

    “我想，你在等着谁吧，等艾比的到来。”莉莉丝继续补充道。

    “等我咕？为什么要等我。”艾比差不多已经冷静了下来，仔细地听着莉莉丝的分析。

    “两个人同时和一人交流，其中一人还是对面绝对信任的人，自然而然会对另一位放下戒心，记住了吗？艾比。”嫖了眼艾比，莉莉丝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就因为我太过谨慎就为此而怀疑我吗？莉莉丝，赫莉安到底在你心里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呢？”

    重新带上笑颜，赫莉安娜看似打趣般地缓解着本就稀薄的空气。

    “赫莉安当然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当时并没有特别怀疑你，甚至在心中有意的忽略了这些小事。”

    “然而，不知道是你太……笨了，还是说是过于急躁，你直接在对话里，暴露了自己一连串的‘谎言’。”

    注1：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有三个颂念日，分别是第一天，第八天，第十五天，一个颂念轮为七天，所以一个月共有二十一天。

    注2：这个世界的燃烧学和材料学足够支撑现实世界中以蒸汽机为动力的轮船出现，但由于原材料上的缺乏，以柴油发动机为主要动力的轮船还未正式启用（有内燃机但是没有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