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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种生如夏花(13)  (第1/1页)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解脱过了,林夕看够了爸爸的无能懦弱,mama的歇斯底里、亲戚的阴阳怪气和同学们的冷嘲热讽,好像所有人的存在都无时无刻不在暗示着林夕不配这世间美好的事物,也不配快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不要浪费食物了好吗?」    以前爸爸mama还在一起的时候,mama经常让8岁的林夕去找爸爸要钱,林夕不懂为什么mama这么需要钱,她看着面目狰狞的mama拨通爸爸的电话,电话那头永远是爸爸的推辞,最近困难,最近没结工钱。mama愤恨的拳头一拳一拳落在林夕的背上,像个泼妇一样撕扯着林夕的头发,这个因爱生恨的女人把对男人的怨气都发泄在年幼的林夕身上,林夕绝望的哭喊可电话那头只剩下安静的沉默,她多希望爸爸能替她说句话,哪怕就一句。    不久mama就染上了酒瘾,身材也开始走样,每天深夜林夕的任务就是去门口捡尸。喝醉了的mama喜欢发酒疯,经常醉酒跟邻居吵架,每次邻居准备报警的时候林夕低声下气的哀求邻居叔叔阿姨不要报警,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下次,究竟是哪次。几乎每天都醉酒躺在破旧楼道里的mama身上有好浓的酒气,林夕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那么大力气把一百五十斤乱发酒疯的mama拖进家门的。心疼mama没吃饭就学着做饭,逐渐清醒的mama看着难以入口饭菜破口大骂,你不要浪费食物了好吗!你就跟你那个不争气的爸一样让人恶心!    林夕相信mama是爱她的,就这样持续到了来年,林夕的厨艺依然没有长进,在一个普通的夜晚mama和一个陌生男人来搬家走了,走的时候看着林夕锅里还在煮的饭菜说了句以后别浪费食物了。没有人告诉她爸爸mama去了哪里,直到房东来收租才知道爸爸mama离婚了。    「等爸爸有钱了就给你打钱啊乖女儿!」    这是爸爸经常对林夕说的话,爸爸答应过要让她过好日子的,可搬到去世爷爷家的房子里后每次都要靠隔壁邻居爷爷奶奶接济。她因为没钱食不果腹的时候就靠着爸爸的这句话望梅止渴,肚子好饿啊……能不能给我打10块钱,就10块……我想买个烧饼爸爸。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泪如雨下却没露出一丝异样,话到嘴边拌着眼泪咽下去了,因为爸爸告诉她现在很困难,不能再给爸爸增加负担了。    再后来林夕生日那天她攒了十几块钱想买了两个丰盛的烧饼夹菜和路边拾荒的老奶奶一起庆祝,唯一一个茶叶蛋让给了老奶奶。她看着香喷喷的烧饼在微凉的十月中隐隐升腾起的热气,她心里充满了对未来无限美好的希望。两个人一老一小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吃着热腾腾的烧饼,林夕心里很开心。从小到大没有人为她生日感到开心过,小时候林夕的生日蛋糕里总伴着mama的泪水,许愿的时候林夕总在想如果没有生下我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很好。    林夕永远记得坐在马路牙子边和拾荒老奶奶一起吃烧饼的那个夜晚,那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开心的对她说生日快乐。    「这件衣服买的时候好几百呢,料子可好了。」    从小被接济的林夕已经习惯了亲戚的趾高气昂,把自己孩子不能再穿的衣服挑几件拿给瘦小的林夕穿,装模作样的说这可是上好料子,好几百块钱呢,那高人一等的神色好像是在告诉她你爸妈都不管你,要不是有我你根本穿不上这么好的衣服。林夕故意装出一副亲戚想看到的表情,开心的双手接过寥寥几件旧衣服,亲戚看着林夕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欣然点头,只有这样林夕才能勉强体面的生存。    好累啊……过去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慢慢浮现,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的生活不那么苦涩,她善待每一株花草,尊老爱幼,勤俭持家,从不抱怨生活的苦闷,可为什么如今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林夕再要强依然有绷不住难过的时候。    肥皂剧里的女主哪怕出身再悲惨也可以凭借吊炸天的好运气逆天改命,也会有一个白马王子来爱她,可惜林夕不是女主也没有好运气和白马王子,她就是肥皂剧里的社会边角料甲乙丙丁。    这个世界可真不公平啊。为什么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却生如蝼蚁不值一提……生活就算虐她千百遍,她也顽强生长像只打不死的小强,哪怕别人再鄙夷她,她都不会自暴自弃,就算真的是人人厌恶的小强,林夕也要做活到最后的那只小强。    她的双手被固定在椅背上插着输液管,那是疯男人给她安排的镇定剂。她强撑着快要合上的双眼告诉自己不能睡。虽然双眼被蒙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可眼前的黑暗开始奇怪的扭曲起来,看起来很像科学杂志上的虫洞。林夕知道这是镇定剂催生出的幻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神会不会就住在虫洞里?它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听不到自己的祷告?林夕又想到拉美伽和那个女孩,怎么平时这么爱sao扰她,关键时候就失联了?难不成脑电波联系这种超前方式在地下室里也需要信号?    疯男人应该是走了,阴冷的地下室没有一丝声音。林夕为了对抗镇定剂的麻醉效果开始哼起了圣女们的祈福歌谣,虽然她不懂什么意思但好在旋律简单,她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哼着歌谣。在漫长冰冷的黑暗中,微弱的歌声在地下室里幽幽回荡。林夕输液的手开始变得麻木,她动了动手指却已经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被固定的身体慢慢的被冰冷侵蚀,寒冷一点点的爬满全身。她不管不顾的继续吟唱着祈福歌谣,悠扬的旋律里多了些悲伤,眼前的黑洞越来越扭曲,渐渐的林夕已经想不起祈福歌谣的旋律,她闭上了眼睛,最后用残留的意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只希望能走的体面一点留个全尸,别被大卸八块煮了吃就行,耶华族碰到我这么个菜鸡也算倒霉,又团灭了对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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