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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1/1页)
    我的房子里越来越热闹。秦芸隔三差五就会来,有时她一个人,有时会和宋程程、赵燕一起,提着各类食材,兴冲冲地煲汤做饭。即使喝得晕晕乎乎,我也会送秦芸回家,她从没在我这里过夜。以前彭勇和李恒远常问我,“诶,你睡了秦芸没?睡过几次?“,我总是一番吹嘘,”这不废话吗?早睡了!“实际的情况却是,我从没和秦芸睡过。并非故作君子,我也完全正常,只是不想在一段在我看来十分脆弱的感情里,太早发生关系,尤其她还是一个小我七岁的小姑娘。    有时候,我喝得微醺,就会想起彭勇。但是这几个月里,他一次也没出现过。没能等到彭勇,倒是等来了一个消息:表嫂怀孕了。这让三十二岁的表哥喜上眉梢。表嫂身体虚弱,婚后始终怀不上,为此还花费数万去医院做过手术。表哥忙于照顾老婆,有些生意上的事情便叫我帮忙,我点头答应。    腊月二十三那天,为了把库房积压的存货退还给厂家,我得去WLMQ一趟。秦芸知道后,死活都要跟着去。    “不管,反正我要去。”她撒娇道。    “行,冻死别赖我。”我辩不过她。    由于挤压的饼干数量太多,五菱面包车根本装不了,只能开表哥那辆破破旧旧的东风货车。这车实在难开,方向盘就像被下了蛊一样,时灵时不灵,加上路上积雪,我小心翼翼地驾驶,车速一直起不来,下午三点出发,到五点的时候,S201省道还没走完三分之一。    道路两旁的旷野戈壁,早已覆上一望无垠的白雪。如果能从空中鸟瞰,我所驾驶的这辆大型货车,肯定特别像一只在巨大的白色奶酪上蹒跚觅食的蚂蚁。疾风遒劲,我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猖狂肆虐的风,就像得了失心疯的大力士一样,无休止,不间断,声嘶力竭地在耳边吼叫,车辆好似被捏在两只巨型手掌间的儿童玩具,简直随时都有支离破碎的可能。我驾着货车,感觉像驾着海浪里的帆船,极难掌控。我牢牢抓住方向盘,紧盯前路,一旁的秦芸却显得惬意悠闲,看着车窗外的景致,满脸神往。    “我可告诉你,这车随时都有翻的可能。”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少吓我。”她看都没朝我看。    “吓你你来握下方向盘就知道我有没有吓你。”    “要死就死吧……和你在一起……死了也不怕……啦啦啦……”她嘴里哼哼哈哈,竟唱起歌来。    “这什么歌,没听过。”    “哈哈,你当然没听过,我刚编的。”    “……”    原本我以为这车只是方向盘有点问题,但我低估了它的破旧程度。时至六点,天幕阴沉的时候,货车突然熄火。我在车里一通倒腾,始终无法再次发动引擎。我左思右想,百无头绪,秦芸突然说了句,“不会没油了吧”,让我恍然大悟。出发之前码货上车,忙得不可开交,加上这车的油表早已坏掉,根本看不见燃油情况,竟然忘了给车加油。    “这下完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里的暖气一旦用尽,我俩要被活活冻死。”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有和秦芸开玩笑,这车的暖气最多能维持个把小时。如果用尽,在零下二十来度的戈壁滩,任何人都扛不了多久。寒冬腊月的傍晚,这条公路上罕有行车。最要命的事情是手机连信号也没有,想打电话回去求救都无可能。    “暖气能管多久“秦芸问我。    “顶多一个小时。”    “应该会有车经过吧。”    “可能性不大。”我将那番分析说给她听,她没再做声。    夜色渐深,与我料想的一样,直到暖气耗尽都没有车辆经过。窗外的寒意张牙舞爪,开始恶狠狠地往车内窜,我把秦芸抱在怀里,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开始颤抖。    “早叫你别来,你偏要来,非得跟着受罪。”    “受什么罪啦,”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又不冷。”    “还嘴硬,你都开始哆嗦了。”我把胳膊从她脑袋下抽出,脱掉自己的羽绒大衣。    “你干嘛我都说了不冷。”她冲我直瞪,不让我脱。    “没事,你不常说我皮糙rou厚吗,来,穿上。”我把自己的衣服强行给她披上。    “你不冷”她问我。    “冷。不过你要是给我抱抱,就不冷。”我笑道。    她慢慢凑到我怀里,双手缠在我腰上。“都这时候了,还油嘴滑舌。”    “放心,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七十几,死不了。”我用力抱着她,下巴层在她头上,嗅着她头发的清香。    “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什么”    “要是咱俩这次没死掉,回去就结婚。”    “…...”    “好不好嘛”她在我怀里小声嘀咕。    “行,没死的话,回去就结婚。”    “嘻嘻。”她轻声笑了笑。    或许是受上天眷顾,一个去WLMQ探望病重亲人的维族男子救了我们。到达WLMQ已近晚上十点,因为没有去处,我和秦芸便找了家宾馆,开了房间。那天晚上和她躺在一起的时候,我体内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生理冲动——我想和她睡觉。    我觉得秦芸不会拒绝。然而,当我要脱掉她衣服的时候,她表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和近乎本能的抗拒。她蜷缩身体,背对着我,像只仓皇未定的猫。我给她盖上被子,侧身躺下,点了根烟。说实在的,我有点纳闷。我问秦芸是不是第一次所以害怕,她默不作声,半个字也不说。看着她孤单单战兢兢的背影,我没再多问。第二天回KLMY的路上,她跟若无其事一样,有说有笑。有一瞬间,我在她泉水一样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情绪,那是一种我认识她以来,从来不曾见过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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