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五章 逐鸡打狗无能事 赊酒借粮过旧年(上)  (第3/3页)
?”    斗鸡眼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媳妇还不准过个眼瘾?”    咕噜嘴说:“你去,你去,凑跟前看个仔细哈,说不定小嫚没看上马虎,反而看上你了。”    斗鸡眼说了声“你找死”,抱住咕噜嘴,就要把他摔倒,咕噜嘴倒也滑溜,一猫身躲开了。两人都有些恼了,拳来脚往地打了起来,伙伴们也不劝架,任他俩打闹。    外面这么大动静,早就把高有成夫妇惊醒了,听着满山咋咋呼呼的叫喊声,灵凤摇摇头,说:“这么多小子没事干,搁村里就是祸害。”高有成说:“哪个小子不作祸?等结了婚就好了。”灵凤担忧地说:“儿子跟着这帮作祸精,早晚学坏。”高有成说:“你又瞎cao心,咱孩子本性好,不会干坏事,你把心放肚子里吧。”灵凤说:“你心路倒宽,小子恋着伴作祸,一个能带坏十个。”    腊八过后,下了一场雪,整个艾茶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雪不算太大,刚刚把地面覆盖,小动物在雪上行走,会留下清晰的足迹,这可是围野兔的好天气啊。    伙伴们聚在高志腾家里,讨论着到哪座山围野兔,最终大家决定到北山去。北山陡峭,草木旺盛,一向是野兔出没的地方,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围住几只。大伙回家拿着脸盆,赶着狗,高志腾则到养鸡场拿了一卷尼龙网,从草垛上抽出一些玉米秸秆,便与伙伴们一起上山。两条土狗你追我赶,撒着欢儿跑在队伍前面。    阴霾密布,北风怒号,艾茶山上一片萧索。贫瘠的大山上除了梯田,便是石头,树木零星分布在一些陡峭的山坡上,山里的野生动物似乎只剩下了野兔,躲在稀稀拉拉的树林里,终日不敢露头。偶尔一只野鸡飞过,看到一大帮人,便惊慌失措地飞走了。    高志岭说:“有把土枪就好了,一枪就能把这只野鸡打下来。”    咕噜嘴说:“山上野兔、野鸡为什么快要绝种了?不都是因为土枪?土枪打的是铁砂,一枪能打出几十粒,一群野鸡都能干掉。”    高志腾说:“禁枪是对的,太危险了。乔家夼村有个麻子,他那满脸疤就是被土枪打的。”    咕噜嘴说:“也该他倒霉。晚上蹲在果园旁边抽烟,他村的斜溜眼提着土枪出来打野兔,远远看见烟头一亮一亮的,以为是野兔在眨巴眼,瞄准亮光就是一枪,结果听到一声惨叫,从此乔家夼村就多了个麻子。送到卫生院,听说两个护士挑了一上午铁砂。”说到这里,大伙哈哈大笑。    来到北山,山坡上稀稀落落有不少动物行走的足迹,野鸡留下的爪印细小杂乱,而野兔留下的足迹比较深,一对一对的,一直延伸出好远。大伙在野兔经过的地方撑起尼龙网,高志岭留下来看着网,其他人都分散开来,溜着山坡,敲着脸盆,大喊大叫。    俗话说兔有兔道,野兔总是固执地走着曾经走过的路,在野兔频繁经过的地方,用玉米秸松松垮垮地支起一张网,旁边埋伏一个人;其他人分散在四周,大喊大叫,尽量弄出比较大的声音,惊动在外觅食的野兔。野兔察觉到危险,就原路返回,经过下网的地方时,会一头撞到网上;由于网支得比较松,一经撞击立即倒下,正好把野兔罩住,这时埋伏在网边的人就要立即冲出来,用木棍把野兔打死。高志岭准备了一根拇指粗的棉槐条,野兔是软骨头,经不起树条子抽打,抽一下就能要了兔命。    这是高志岭第一次围野兔,他趴在雪窝里,高度紧张地注视着兔道,生怕野兔跑过来没看见,挣脱网跑掉。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脚都冻麻了,兔道上一直静悄悄的,他哆哆嗦嗦地想:“这片山是不是没有野兔?这半天了连个兔影都没看见。”正搓着手取暖,突然看到山坳处出现一个黄点,飞快地朝着这边奔来。后面,跟着咕噜嘴和斗鸡眼,山上那么厚的积雪,两个家伙却跑得飞快。他们边跑边喊:“二虎,野兔来了,准备好棍子。”二虎是高志岭的外号。    “终于来了一只。”高志岭兴奋起来,顺手抓起一根棍子,四肢伏地,紧张地注视着野兔,随时准备冲出去。眼见野兔奔到眼前,撞到尼龙网上,尼龙网立即倒下,把野兔罩在网里。野兔当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在网里又蹦又跳,眼看就要脱网而出,高志岭猛地跳起来,喊道:“小兔兔,往哪里跑。”拎着棍子就打向野兔,啪啪两下,棍子折断,野兔挣脱束缚,逃之夭夭。    高志岭愣住了,仔细一看,手里握着半截玉米秸,原来他拿的不是棉槐条,而是一根支网用的玉米秸。玉米秸看起来比棉槐条还粗,但毕竟是草本植物,外皮里面包着一层海绵一样的东西,轻飘飘地连麻雀都打不死,何况是一只野兔?    斗鸡眼是个暴脾气,眼见到手的野兔跑了,怒冲冲地骂道:“二虎,你二五眼啊?树条和苞米秸都分不清。”    高志岭既然叫二虎,就不是好惹乎的人,斗鸡眼敢骂他,他就敢打人;两人扭打在一起,摔倒在山坡上,由于坡度比较大,两人就从骨碌碌滚下山去。滚到山沟里,兀自不肯罢休,你踢我一脚,我打你一拳。大小伙子力气大,火气盛,拳脚上谁都不肯吃亏。    高志腾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狗呢?”要是有条狗跟在野兔后面,野兔撞网,狗就会扑上去捉住野兔。    马虎说:“别提了,这两条狗正好一条牙狗一条母狗,俩货凑一块就眉来眼去,乐得不行。现在不知道猫在哪个山沟里谈恋爱呢。”    大家重新找个地方支起了网,又开始满山喊着赶兔子。冬天日短,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山风更紧,刮得脸上生疼。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山头,小伙子们个个累得腰酸背痛,却再也没有看到一只兔子;高志腾和王大富等几个人聚在一起,坐在山坡上歇息。    斗鸡眼抓起一把雪,扬到高志岭身上,没好气地说:“好不容易看到一只兔子,被你放跑了。你请大伙哈rou汤。”    高志岭挺着脖子,说:“幸亏放跑了,要不咱这么多人,怎么分?”    王大富说:“俺爹说了,人多万物少。这么多人,来来回回不知道把艾茶山扒拉了多少遍了,山上穷得什么都没有了。”    咕噜嘴说:“是啊,听老辈说,咱们艾茶山上以前还有老山参、梅花鹿呢,至于狼啊野猪啊什么的,都很常见。”    高志岭说:“反正现在连树都没有多少了。”    斗鸡眼有些泄气,说:“算了,回去吧。别白费力气了。”    高志腾扯起嗓门,大声招呼:“弟兄们,班师回朝喽。”    咕噜嘴也大声喊:“到大葱白家吃白菜炖粉条喽。”顿时,满山响起一片欢快的叫喊声:“到大葱白家吃白菜炖粉条喽。”    高志腾飞起一脚,把咕噜嘴踢倒,咕噜嘴骨碌碌滚下山去。    朔风呼啸,乌云翻滚,天地一片苍茫,一群小伙子顶着刺骨寒风,踏着皑皑白雪,在山上跳着喊着,给萧索的艾茶山增添了几丝生气。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