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后天神灵 (第2/4页)

 当讲到蚕丛被紫薇尊一掌击杀，烹为祭rou，国宝遗失，这老头竟是哀叹不止，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宁凡倒没有什么感觉。

    他与那蚕丛非亲非故，又见惯了修真血海，既不觉得蚕丛可怜，亦不觉得紫薇残忍。他并非当事者，不晓得此事因果，同样不会妄加评论。

    他所感兴趣的，果然还是蚕rou本身。

    “不死神蚕么，果然是一种蚕rou。难怪我会觉得此rou香不可抑，想必是此rou蕴含的不死之力，与我体内的不死血脉产生了某种共鸣。我传承了不死大帝少许血脉之力，若食此rou，必有益处；但若是旁人食此rou，或许真会道损万年也未可知，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吃不死生灵血rou的。”宁凡暗道。

    “大人有所不知，此乃不死生灵血rou，不在轮回之中。吾等仙修一身所求，无非是轮回之道，故而食用此rou有害无益。”土地老者又道。

    “无妨，此rou于我无害。”

    宁凡并没有进一步的解释。

    自然不可能将自身秘密告诉给一个陌生人。

    他试图将一块蚕rou从铜鼎中取出，却取不动！只觉得此rou重到难以想象，非圣人不可承受。

    并非是物质层面的重量，而是道的重量！这种拿不动祭rou的感觉，就仿佛拿不到蚁主的道山一般！

    “这竟是圣人血rou！”宁凡吃惊非小。

    据他所知，圣人一缕精气就可压垮山河，若这当真是圣人血rou，为何他没有从此rou之中感受到第三步级别的庞大精气？可若这不是圣人血rou，又为何会带给他难以撼动的沉重感。

    “确实如此，魔尊蚕丛本是一方始圣，却死于紫薇尊之手。圣人血rou，精气无穷，本不可食用，可紫薇尊却以自身道法强行化去了蚕丛的血rou精气。此rou说是圣人rou亦可，说不是亦可，盖因rou中精气已散，如草木干枯凋零，一触即碎。可，祭rou中的不死之力，却是连紫薇尊也化不去的东西，同样保留下来的，还有此rou大道层面的沉重，非圣人，自是拿不动此rou，更别说是吃rou了…”土地老头解释到一半，忽然轻咦一声，大惑不解。

    “非圣人自然拿不动此rou，可，大人不是堂堂山海掌司么？身为山海主之下，山海司最强的五人之一，大人至少也是一方圣人，且至少也是涅圣，为何会拿不动此rou？难道大人不是圣人修为？”

    “我当然不是圣人，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介仙王。”宁凡答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仙王境界怎可能成为山海掌司！”土地老头否定道。

    “所以才说，我并不是你所说的山海掌司…”

    “不，大人不必瞒我，我所持司青竹手杖已揭示了大人身份，这一点并无疑问。问题在于，大人居然是以仙王修为成为五大掌司之一，此事不合规矩啊，山海主大人怎会将四时之力赐给一名仙王？莫非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土地老头越想越偏，神情渐渐凝重，隐隐觉得这其中干系巨大，不可深究，可还是忍不住去想。

    难道说，山海主大人正在此人身上下一局大棋，又或者，其中另有算计…

    “…”宁凡摇摇头，隐隐觉得土地老头的误会加深了，却懒得继续解释。

    跨服聊天什么的，他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

    “首先得拿得动此rou，才能将其吃进肚子。可，要如何拿动此rou呢，果然还是直接聊聊好了…”

    于是乎，在土地老者看神经病的眼神之中，宁凡开始和铜鼎中的蚕rou聊天了。

    由于九鼎中的蚕rou不止一块，而是数十块，所以宁凡需要同时和几十个人，啊不，几十块rou聊天，还是很累的。

    好在，宁凡和蚕rou们聊得还算投机。

    毕竟蚕长大了，就是飞蛾，而宁凡是蝴蝶，物种虽说不通，却是极为相似，自然能找到一些话题。

    蚕rou们的内心世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于是乎，宁凡聊天过程中，时而称一句蚕兄，时而道一声姑娘。

    一人数十rou之间，从蚕、蝶破茧的痛苦，聊到了飞蛾与蝴蝶跨物种相爱的可能性。

    又从国破家亡的苦痛，聊到了人生的无奈。

    最终，话题聊到了生命的意义。

    不聊不知道，宁凡惊讶地发现，这些蚕rou全都感到苦恼。

    苦恼的理由，是它们身为食物，却无法贯彻生命的意义，存放于此地无数年，却无人肯食，无人能食。

    这些蚕rou虽是取自魔尊蚕丛之身，但却诞生出了别于宿主的个体意识。

    它们并不以蚕丛自居，而是以食物自居，于内心深处，希望被人当成食物认同、接受。

    聊到最后，这些蚕rou竟纷纷哀求宁凡吃掉它们。

    还有这等好事？

    食物主动请求被吃？

    宁凡当然不会拒绝蚕rou们的请求，只是没由来地，他想起了古国灭神盾，想起了灭神盾当日的请求，同样是希望被宁凡吃掉。

    而最终，被宁凡吃掉的灭神盾，好似成了宁凡的一部分，好似化入到了宁凡的存在之中…

    “对远古神灵而言，进食的意义是什么呢…”或许是宁凡蚕rou们聊过生命的意义，此刻宁凡竟也思考起神灵的意义。

    可意义这种东西，如何找得到答案？

    万物皆可有意义，万物皆可没有意义，便是寻至天涯海角，也无法找到定论。

    于是不再胡思乱想，在蚕rou们的帮助下，宁凡吃掉了这些蚕rou。

    “怪事！这位掌司大人分明不是圣人，却拿得动圣人血rou。”土地老头只看得啧啧称奇，却不明所以。

    吃掉蚕rou的宁凡，并没有折损道行，同样的，也并没有加深道行。

    此rou虽是圣人血rou，却因化尽了精气，与凡rou无异了。

    唯有体内的不死血脉获得了好处，从蚕rou中吸收到了近乎同源的不死之力，但也吸收得不多。

    毕竟这些蚕rou存放了太多岁月，rou中不死之力大都散失于天地，所剩无几了。

    吃光所有的蚕rou后，宁凡朝着空荡荡的九鼎一拜。

    “多谢…”

    几乎是宁凡吃光此地蚕rou的瞬间，此地九鼎八簋竟是振动起来，发出鸣声。

    身具万物沟通能力的宁凡，竟是从这些鸣声之中听到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