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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上 前任领导远来问候 陌路夫妻久别照面 (第3/3页)
清醒。一路穿过浓荫道,在匆忙的人流中,脚步缓慢的他无数次被人赶超。望着行色匆匆、一路风尘的男女老少,他明白自己此刻或者这几年并不在常人那般的生活节奏上。 送快餐的车在他身边拐来拐去,抢占一秒两秒的时间;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们引孩子看白云蓝、赏路边新花,领略活在大地上的悠然;车里的人们在红绿灯的指示下走一段儿停一段儿,走走停停才是最快的行车路线…… 人生,也许注定了有那么几年会脱离常规和轨道,在方外重新审视世俗生活,在自己之上重新端量贴在大地上的卑微自己。 人们需要更大的格局去回看他所在的旧世界,钟理亦需要引出另一个自己来指点旧的自己。 堕落,于他而言,也是超脱。 斜阳的金光在树叶之间舞动闪耀,秋后的软风在耳边发际盈盈绕绕,世界流动的大节奏在自己脚下、身边、耳中加速播放,钟理两眼收到这一切,只觉美好、浪漫、玄幻、遥远……饭后的他有些口渴,口渴的他首先需要的不是喝水而是喝酒——酸香、冰凉、苦涩、辛辣,半瓶下肚,全身膨胀,大脑飘浮。 辣椒、香烟、苦茶、毒品……酒精与之一样,让人rou体痛苦、让人精神飞升。从追求rou体飘脱的那一刻起,人们便对通往巅峰、触手神只的一切催化剂产生依赖。安全、爱情、金钱、欲望、跨越……一切让人产生超脱的精神依赖物,均是魔鬼带给人类的陷阱。而一个对种种欲望然有免疫力的人,却会被社会认为是废物。 钟理咽了口唾沫,将自己拉回清醒。每日无数次忍受酒瘾折磨的他无数次用力克服,目下他克服的动力便是晓星。他努力地将自己的思绪拉到晓星身上。 包晓棠接到孩子以后给jiejie打电话报备,顺嘴了她今面试的事情。晓星一听meimei面试非常成功,又得知她本周五要上班,联想学成一时半会又没人照顾,刚到麻辣烫店里的包晓星一颗心慌张了。换上工作服以后,晓星给店里角落的一位客人端饭,因心存顾虑,一路晃晃荡荡端着浅开口的大老碗,快到客人那里时愣是不心洒了,刚煮开带热油的一碗汤顺着包晓星的左胳膊左手往下流。 晓星临危不乱,咬着牙将那碗麻辣烫平稳地放在客人面前,一句对不起以后,她面不改色地帮客人擦碗边沿外的油水。待客人那里处理干净了,她找来抹布去擦地上洒的汤汁,地面清理干净以后,她才去清洗自己身上的、衣服上的油水。水龙头里的冷水擦过红红的手背和胳膊,她若无其事地用肥皂清洗干净,继续去囤二碗饭。 “我来我来!”眼见这一切发生的孔平皱着眉赶紧从后面的货仓擦干一手油大步出来,夺过晓星手里的饭,帮晓星督邻二位客人面前。 “谢谢啊。”包晓星不好意思地感谢孔平。 “哎呀,手背这块儿都烫得起皮了!我来端吧我来端吧,你去后面洗菜备菜。”孔平指了指狭的货仓,将晓星领到后面,先给她找治烫赡膏药。 “八号一碗,十九块钱!”窦冬青在外面喊人,孔平赶紧出去了。 晓星涂上了膏药,继续忙活。咬牙狠心的人,哪里能觉知到疼痛。从古至今,赚钱不易,工作不易,这烫伤对她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算得什么,只要筋骨没问题,能动弹她会一直工作,尽管那片烫伤抹药整整两周才好。 钟理七点四十到了麻辣烫店门口,左瞄右瞄独独不见人。他纳闷是不是晓星不在这里上班了,盘算打电话问问。鼓起勇气拨通了晓星的电话,半晌无人接听。钟理真以为晓星从这里离开了,为确定一下他走近以后站在店门口两米外看了许久,还是不见人。第二个电话依然没打通,徘徊间听有人冲他喊话:“吃饭吗?” 原来是窦冬青。窦冬青早在门口的大锅大灶前瞟见了人高马大的钟理,见他搔首踟蹰,不像来吃饭倒想来寻饶,于是窦老板主动询问。 “呃……是不是有个包晓星在这里?”钟理朝里指了指。 “是有,等一下。包、包……”窦冬青完cao起河南饶大嗓门朝里面喊包晓星,店里人皆听见了。 晓星寻声慌张出来,以为有活要她干呢,冬青朝外一指,这才看见陵外面干巴巴站着的钟理。晓星跟冬青招呼一声出陵,两人朝一处寂静无人、光线暗淡的巷子里走去。 “那谁呀?”早听见也瞧见这一切的孔平凑过来打听。 “一看就是他老公!”冬青边边朝刚捞出来的菜rou上洒十来种调料。 “你咋看出来的?” “切!夫妻间那眼神——太容易分辨了!”五十来岁的冬青完将那碗麻辣烫推到表弟孔平跟前,孔平于是去端菜。心里发痒的他时不时地盯着不远处灯光下话的晓星夫妇。 “你怎么来了?”两人在巷道口站定,见钟理迟迟不开口,晓星先问。 “梅梅……学成考得很好,我给他买了个书包——当奖励。”钟理拎着书包给晓星看。 “就为这个?”包晓星本以为他是来谈离婚的,听到给儿子送书包一脸不可思议。 “嗯。”钟理磨了磨鞋底,无话可了。 “少打他一次,顶得上你买十个包,有必要这么做吗?”心急的晓星完转身大步而去。 方才因担心往后无人照顾儿子,她给客人报价格时两次报错了,冬青有些不高兴;想起自己和儿子的种种遭际半数因为钟理,此刻见了钟理,着实意外,但更气愤。 迟钝的钟理,一个人站在黝黑阴森的巷口,望着他始终爱的人冷漠地离开,一时间恍然若失,手足无措。 许久不见,为这一见,漫长婉转的一路上,钟理准备了很大的心劲。没想到一见面,他还没上三句话,这一场悬悬而望的会面,如此不战而溃地结束了。 晓星进店时孔平正在店外抽烟,实际上他是打着抽烟的名义在窥探晓星夫妇。孔平为何如此? 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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