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八声_第二声 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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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声 六 (第2/4页)

,中等身材,桌子旁边还坐着两个女孩子在看书,一个留一根大辫子,一个留学生头,两人都穿铁锈红布绵袄,兰布裤子,黑绵鞋。刘甲介绍道:“伯父,这就是我说过的罗望罗兄。”

    林之甫打量着罗望。

    罗望上前一步双手一揖道:“林先生好,我是罗望,能否跟刘甲兄弟一样称呼您伯父呢?”

    “小伙子很精神嘛,你和刘甲称兄道弟,叫我伯父也当的。”

    两个女孩子抬头看着罗望,放下书站了起来。

    刘甲接着介绍:“这两位是林兰英、林梅英”。

    罗望微微欠一下身体道:“两位好。”

    两人点点头说:“你好。”

    罗望搞不清哪位是刘甲没过门的媳妇,不敢多看这两个女孩子。

    刘甲又对罗望说:“林伯父在西北是很有名望的爱国志士,素有爱国情怀,受人敬仰。道德、文章、书法名震甘肃。”话没说完,被林之甫打断了。

    “甲儿,清廷是打到了,但国家成了军伐混战的乐园,他们不受南京中央政府节制,为争地盘打来来去,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军队过处,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天下大乱,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罗望接话道:“伯父之言在理,中国历朝历代,当凡改朝换代,都会乱上一阵子,从大势上讲,还是会走向一统的。”

    刘甲说:“只是苦了百姓呐,他们打来打去,不管百姓死活,民心尽失。”

    林之甫把话题转到了刘甲、罗望身上:“所以嘛,你们年轻人要关心时局,要多学习,刘甲要去兰州读书,学啥专业呢?”

    刘甲答到:“伯父,我想学医。”

    “好,大丈夫不为良相,则为名医,有志向,兰英去兰也有个伴儿了。”

    罗望觉得:“林之甫非常开明,竟然叫未婚小夫妻结伴去兰州读书。”

    他不知道,刘甲是冲高医生去的,高医生即是教会医院医生,也是医科学校教师。

    魏宝来请大家入席。

    刘家主仆满满当当坐了十桌,管家主持:“大家起立,给东家拜年,祝东家财源滚滚,……,全部干了这杯酒,为东家纳福。”

    酒席开始,男人们划拳喝酒:“螃蟹一,脚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儿,九令酒呀你输了啊,……。”

    小戏台子上的戏开始了,先是一老生出场,唱了开场的帽子戏,接下来唱的是《三娘教子》,《小姑贤》两场折子戏。莲英和小姑都由一个男演员装扮,一段“骂一声小奴才真个是劣性,长成了人定是个不孝的畜牲。……,”唱腔明亮,曲调悠扬,有板有眼,到也有趣,内容都是劝人忠诚守信、恪尽孝道。

    戏唱完了,酒席也近尾声,刘元柱举杯和大家同饮一杯后,夫妻两和罗望母亲等人退席到堂屋去喝茶。后院只剩一群后生娃们,有人就喊:“来一段荤的:“成茵茵上坟,”另一个说:“不吉利,还是“十八摸”来劲。”众人就应声,“好,就十八摸。”

    台子上两声响板,扮旦角的男子上台拿腔拿调地说唱:“老少爷们坐稳着,奴家来段十八摸。”

    云板一响唱道:“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过,……。哎哎哟,还有一座小金山”。

    会道门掌会宋子玉家里也很热闹,他家就是恒远商行旁边大四合院。

    会道门的五位会首齐聚在堂屋里,已经酒足饭饱,边喝盖碗茶,边高谈阔论,人人面带笑容,各怀鬼胎,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哗啦啦响。

    尤其五爷关富智,他通过吴三木掌握了二爷李华堂。乜家成药铺的药吃死人的事,是他利用镇公所管事的权力给摆平了,乜三爷当即就表示站在他这边。只剩四爷邹世平这个乡下土老财了。

    关五爷看着宋子平两片薄嘴唇在上下翻飞:“东三省的官府对我教总教首推崇备至,加以封赏,百姓纷纷入道以求平安,假以时日,我教定会……。”

    关五爷从心里笑到了脸上。“老小子,你得瑟吧,真有那天,风光的也是我。”

    宋家后院的一间大房间里,一场赌局也渐入高潮。

    设局的是宋子玉的小儿子宋文辉。

    常言说皇上受长子,百姓宠小儿,宋子玉夫妻也应了这句谚语,对这个小儿子百般呵护,宋文辉也很争气,琴棋书画样样不差,公学里的功课也出色,老师们盛赞为:“难得一遇的全材,”尤其是对各种赌俱玩得是得心应手,甘州城里宋家小少爷名声极响。

    大年初三中午,同学加赌友来拜年,对宋文辉说是城里来了一内蒙阿拉善右旗的王子,手法极好,三四天了,无人能赢。带一小女娃子,能歌善舞,那脸盘子、那身段子啧、啧……。”

    宋文辉听了,就让同学约好今晚在家里后院设局,又约了两个高手助阵,要吃光这个rou头。

    此时赌局已近尾声,那小王子已经把上千块银元输的精光,没有现钱可押了,他人很爽快,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摸着女孩子的脸说:“今个的日子不对,最后一局,小爷把你押上一夜,五十块,如何?”

    女孩子笑盈盈地说:“巴不得呢,宋少爷才貌过人,小女子喜欢呢。”

    宋文辉问:“小王爷当真?”

    小王子一拍桌子说:“草原汉子那个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我们那儿谁在乎这个,又少不了一片子rou。”

    “你先。”

    “那好,就五十块。”

    宋文辉抓起骰盅左右上下摇了几下,扣下骰盅,打开一看,二、三、六,这是他今晚最小的一把,心想:“五十块银元,输了也罢。”

    小王子摇完竟然是一、二、五。说了句:“走了,明天下午再来。”不理众人,起身就走。

    初四日黄昏,小王爷又来了,还是那几人,还是那个屋子,还是宋少爷的赌具。

    不一样的是,小王子手气极盛,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宋文辉输了一万多块银元。

    宋文辉一把将骰盅扒到地上,大声喊:“来人,上早点,吃完饭再玩。”

    女孩子把骰子、骰盅拾了起来。

    早点还没上来,进来几三个蒙古人打扮的汉子,对小王子施大礼,又对在坐的各位施抚胸礼,一大个子说:“小王爷呀,你出来快半月了,老王爷大怒,今天必须回去,莫要再乱跑了。”

    小王爷丧气地说:“正起兴呢,也罢,先回,宋少爷一万块钱呢,我在这儿等一会吧,你去弄钱,开成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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