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火药和施法者_第七十八章 匕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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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匕现 (第3/4页)

转眼间已经快要燃尽,来不及了。

    黑脸膛的特尔敦甲士惊恐地向后躲闪,口中大喊:“黑雷!黑雷!”

    其他特尔敦甲士一听到这个词,纷纷发出垂死野兽般的惨叫,缩着脖子、舍掉大盾、不管不顾地逃向远处。

    黑脸膛的特尔敦甲士绝望地看着火药捻烧进“黑雷”内,片刻迟滞之后,黑雷在他的注视下爆炸。

    一面大盾被气浪掀翻,以榴弹爆炸的位置为圆心,两米以内血rou狼藉。

    黑脸膛的特尔敦甲士被炸断双腿,胸甲上也惊现几处凹陷,他咳着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断断续续哼唧着。

    又是几枚“黑雷”被掷进来,黑脸膛的特尔敦甲士回想着母亲和儿子的面庞,闭上了双眼。

    塔马斯当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他沙哑着嗓子大吼:“开火!放箭!给我狠狠的打!”

    更多的榴弹、铅子和箭矢从缺口飞入盾牌阵,把血rou碎块搅了起来。

    特尔敦人的第一次进攻被击退了,紧接着他们的指挥者派出另一支百夫队带着更多大盾和攻城梯,发动第二次进攻。

    又一次被顽强击退后,特尔敦人换上第三支百夫队,然后是第四支。

    第五次进攻时,特尔敦人押上了全部人马。

    前面四次进攻,他们已经翻过了拦马墙,将战斗变成rou搏厮杀。

    最后是塔马斯打开暗门,带领骑队冲出拦马墙,从侧翼扫荡并截断墙外之敌,才将其特尔敦人击退。

    面对第五次进攻,塔马斯已经做好撤到下一道防线的准备。

    然而特尔敦人撤退了。

    同一时间,在塔马斯堡垒北面三公里,另一处可通行大军的溪谷。

    甲胄上满是血污的泰赤的儿子正在指挥部众拆毁拦马墙。

    特尔敦人三进三退,没等到第四次进攻,防守此地的帕拉图人放弃了阵地,顺着溪谷退走。

    泰赤年岁渐长,身体发胖,已经上不得阵。

    他一具一具检视过阵地上帕拉图人的尸体,没有找到任何一具尸体致命伤在后背。

    “好硬的骨头。”泰赤叫来儿子,半是敬佩、半是凝重地感慨:“好硬的骨头。”

    “我的那可儿都折了两个。”泰赤的儿子啐出一口污血:“烤火者这头骟猪!子弟们都要被拼光了!我看他一开始就存了这个心思!”

    “住口!”泰赤呵斥:“他是你的汗王,还是你的叔伯兄弟,你须照看他才是。”

    一番血战过后,泰赤的儿子心中的火气愈来愈旺:“什么猪狗不食的汗王!您是爷爷的幼子,按规矩,您才应该继承汗位!”

    泰赤登时举起短马鞭,狠狠给了儿子一记。但是看着独生子满是硝烟和鲜血的脸,他又下不去手了。

    “休得再提此事,否则我也保不住你!”泰赤冷着脸训斥。

    先找到木桩,然后用几匹马一齐套住、拖倒。

    木桩一倒,固定在木桩上的筐和土也尽数倾倒。

    就用这个办法,泰赤的部众拆毁了大片拦马墙,使得溪谷再次能容大部队通行。

    与此同时,攻打其余位置的特尔敦人马也纷纷赶来集合。

    此次决死突围,特尔敦部没有佯攻,全都是主攻,哪里凿穿就集中兵力打哪里。

    而且除了战马、武器和随身携带的吃喝以外,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正是赫德人战力最强劲的时候,因为此刻他们不受任何财货拖累,一心求活。

    诸科塔大致到齐之后,泰赤也不再等最后的那几人,率领一众特尔敦人马向前挺进。

    冲出这道封锁,特尔敦骑兵就将能够肆意驰骋在中铁峰郡的大地上,无可阻拦、无可抵挡。

    可是越往前行进,泰赤越觉得不安。

    溪谷里寂静无声,甚至听不到鸟雀的鸣叫。风中满是寒意,两侧的山势愈发陡峭,杀机四伏。

    泰赤急忙传唤前驱轻骑头领,然而那科塔还没来,山坡两侧抢先响起一声炮鸣。

    一面赤旗在溪谷顶端升起。

    然后是令赫德人熟悉又魂飞魄散的战吼:“Uukhai!!!”

    数十个熊熊燃烧的火球从山坡上滚下来,越滚越快,最后以无法闪躲的速度撞进特尔敦人的队列中。

    这些“火球”是由枝条编成的球形笼筐,里面填充干草、树脂和灯油,不能爆炸,杀伤力有限。然而它可以有效截断特尔敦人的部队。

    特尔敦部顺着溪谷行军,形似长蛇。火球呼啸而下,特尔敦人瞬间被分割成几截。

    落在后面的特尔敦头领见势不妙,毫不迟疑掉头开溜。

    “烂rou!后路已经被截住了!”泰赤气得破口大骂,他疯狂挥舞马鞭,大吼着给惊慌失措的部众下令:“往前冲!往前冲!杀!天神注视你我!”

    “火牛!”有特尔敦甲士忽地惊恐大喊:“火牛!”

    泰赤循声望去,第二批冲下山坡的竟是上百头着火的疯牛。

    火牛冲阵的威力丝毫不亚于战马,甚至比战马更加凶暴,因为发狂的牛绝不会在长矛面前停下来。

    特尔敦人有勇气与帕拉图人决一死战,但是没人敢站在发狂的公牛面前。

    群牛践踏大地,蹄声轰隆,特尔敦人四散奔逃。

    泰赤想要搏命,却连一个能与之厮杀的对手也找不到。

    温特斯冷峻地注视溪谷里的惨状,等待着战机——现在着急下去,很容易被疯牛误伤。

    兵书上说要围住三面、放开一面,防止敌人殊死一搏。

    而温特斯选择反过来使用这条格言,在温特斯看来与其将有限的兵力像撒盐一样配置在战线上,不如主动给特尔敦人一条路走,再利用地形迎头痛击后者。

    说起来使用火牛、火马,还是他从赫德人那里学来的战术。

    除了赫德人,还有能舍得将宝贵的马匹和耕牛当成一次性使用物品?

    此前他不用这种战术,因为太不稳定。

    特尔敦人曾经使用火马冲阵,面对秩序森严、配备大量火枪的大方阵,火马没有发挥任何用处。

    受惊的牲畜无法用常理判断,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发狂的火牛会不会掉头反冲本阵。

    但是在“两山夹一沟”的地形里使用火牛冲阵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因为火牛本能地会顺着山坡往下冲。

    而且目标越是跑动,牛越会追上去,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特尔敦人就是火牛的头号目标。

    见特尔敦人已被冲散,温特斯点点头,夏尔会意摘下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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