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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拿捏 (第2/3页)
你的意思,昌旭城暂时还在南怀手里。” 自打八月初决心改变计划后,封炎就飞鸽传书到了南境,让阎兆林暂留着南境三城。 封炎嘴角一勾,凤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问道:“昌旭城那边怎么样?” 阎兆林对于南境的情况了如指掌,立刻就回道:“这几年,昌旭城一直在梁思丞的管辖下,城中的百姓都还算安稳。” 阎兆林说着起身,伸手做请状。 他领着封炎来到西墙前,墙面上挂着一幅南境的舆图,上面以小旗子做了不少记号。 阎兆林抬手指向了舆图上位于黔州与滇州边界处的昌旭城,接着道:“末将已经把昌旭城周边的大部分城池都拿下了,只留下西北方相隔一河的右贡城和后方的临苍城。” 他们就是要把昌旭城变成一座海上的孤岛,但又故意留下了右贡城为缺口,给南怀人“看到”一线希望,让对方觉得这场战役他们还有可能再反攻。 目的当然是为了牵制住南怀的兵力。 “很好。”封炎微微点头,眯眼凝视着墙上的舆图,“南怀现下在南境还有多少兵力和粮草?” “根据斥候探查,三城兵力约莫十万,不过这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真正能一战的顶多八万大军。” “他们粮草应该还能维持一个月,南怀的补给路线是从沿着大黎河往滇州走……如果我们能包围临苍城,就能从这里切断他们的粮草补给路线。” “公子请看这里……” 阎兆林的手指在舆图上指指点点,细细地跟封炎禀报着南境的军情。 好一会儿,厅堂里都只能下他一个人的声音以及厅外带着凌厉杀气的风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高大劲瘦的小将来到了厅外,跨过门槛后,对着阎兆林禀道:“阎总兵,大营那边已经待命。” 阎兆林对着小将微微颔首,然后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封炎,“公子?” “走吧。”封炎气定神闲地给了两个字,率先从厅堂里走了出去。 阎兆林大步流星地跟上,一手跨在身侧的刀鞘上,步履间虎虎生风,浑身散发着一种凌烈的气势。 他们等这一日已经很久很久了! 都昌城的军营位于西郊,一眼望去都是一派连绵的青灰色军帐,与那天际的云层连成一片。 此刻军营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 数以万计的将士聚集在军营中央的空地中,肃然而立,一个个或是手持长枪,或是腰挎长刀,那锋利的枪尖、刀刃上闪着点点寒光,一身身铜盔铁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望着同一个方向,望着那个与阎兆林并排而来的玄衣少年。 阳光下,少年俊美如画,那双璀璨的凤眸仿佛缀满星子的夜空般明亮。 众将士的神色复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封炎,心里隐约猜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封炎还是那般从容,神色慵懒,闲庭信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数以万计的将士,而是在园子里闲逛般。 很快,封炎和阎兆林就走到了众将士前方的高台上。 封炎长身鹤立,含笑俯视着台下黑压压的队列,朗声宣布道:“即日起,由我接管南境军!” 简单的一句话令得下方众将士的神色更复杂,三日前,阎总兵已经告知了众将士,他们的新主就要来南境。 封炎的这句话等于就是肯定了众将士心中的猜测,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崇明帝的遗腹子! 一时间,下方的众将士神色更复杂,有的激动,有的忐忑,有的心生质疑,有的茅塞顿开。 比如几个曾见过崇明帝的中年将士,以前他们只觉得封炎长得像安平长公主,此刻才明白封炎真正像的是崇明帝。 比如几个去岁二月曾在思楠城见过封炎的火铳营将士,脸上露出几分恍然大悟:难怪阎总兵当时对他如此恭敬,几乎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还有一部分人心生一丝忐忑与怀疑: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会是他们追求的明主吗?! 下方一片鸦雀无声,气氛变得更为怪异。 “封大元帅,”一个二十来岁的方脸小将忽然扯着嗓门叫了起来,“您要怎么接管南境军?”他的语气中难掩戾气。 阎兆林微微蹙眉,眸色沉了沉。 他们本该在九月初九起事,却因为北境的战事临时取消了,当时就有一些将士提出质疑。 “不知封大元帅敢不敢上战场?!” 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短须将士紧接着也发出质疑,神色愤愤。 为了九月初九,他们准备了那么久,只等着让封炎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可是他却在最紧要的关头退步了! 这崇明帝的儿子还是提不起事,没有担当,又怎么会是明主……恐怕不过是第二个隆治帝罢了! 封炎看着说话的这两人,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含笑不语,那双漂亮的凤眸眼神明亮锐利,如那出匣之剑般凌厉。 下方火铳营的几个将士看着这一幕,神色变得极为微妙,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去岁二月在思楠城的一幕幕,有人暗暗脸红,有人同情地看着那两人一眼,想当初他们也曾怀疑过封炎的实力,可结果呢?! 几个火铳营的将士不自然地垂下了头,至今还觉得脸颊有些生疼。 “上战场?!”那方脸小将嘲讽地又道,“说不定是个胆小鬼,不然,为什么做事婆婆mama的?!” “说得是!” “反反复复,优柔寡断,何以服众!” “……” 下方又有五六人跟着起哄,发出一片嘘声。 周围也有些人心有同感地微微点头,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人群中sao动了起来。 封炎当然听明白他们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唇角翘得更高了。 而阎兆林的眉头则皱得更紧了,他上前了一半步,想说什么,却被封炎抬手阻止了。 阎兆林立刻就退了回去,交由封炎自己来处理。 别人不了解封炎,但阎兆林跟随封炎几年,亲眼看着封炎一步步地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对于封炎的本事,他自然是信服的。 封炎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地看着下方神情激愤的几人,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各位一个问题,你们觉得盛世该如何?” 那个方脸小将狐疑地与身旁的短须将士互看了一眼,那方脸小将拔高嗓门答道:“自然是国富民强。” 封炎其实也不在意他的回答,接着道:“那如今的大盛又是如何,可是盛世?” “晋州山匪为祸,冀州官商勾结,皖州连年灾害……大盛每年国库税银约两百万两,自从闽州开放海禁,每年又多了两百万两海税。今上在位十八年,现在国库几近于无,朝堂上下都等着一季的税银维持一季的开销,连救灾都拨不出足够的银子,如今的大盛已是千疮百孔,这还是盛世吗?!” “这几年从南境到北境连年战乱,总共死了十万青壮年,大盛人口锐减了三百万,全国登记在册的兵员只剩下不到六十万,大盛已经岌岌可危……” “如今北境已经沦陷了大半,一旦北燕大军突破了北境最后一道关口,就会势如破竹地直入中原。” “内忧外患之下,大盛恐怕就会分崩离析!” 随着他的一句句,周围的那些将士鸦雀无声,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连周围的气温都似乎下降了不少。 封炎的眼眸越来越明亮,神态坚定地说道:“对我来说,大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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