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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薛昭(两更合一) (第2/4页)
然后,他笑了,只是笑容狰狞。 灯笼中那微微跳跃的火光洒在耿海布满胡渣子的脸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光影,让他看来形如恶鬼。 他忽然从地上猛地蹿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抓着牢房的栏杆,手上脚上的镣铐“咔啦咔啦”的作响,咬牙道:“岑隐,你和安平果然是一伙的。你……” 他顿了顿,寂静的牢房中回响着他“咯咯”的磨牙声,与那镣铐的声响交错,在这阴森的牢房中显得分外的刺耳。 “你果然是薛昭。”耿海徐徐道,神情坚定。 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几乎用尽耿海全身的力气。 对于岑隐肩膀上的那个胎记,虽然耿海是从一个老太监那里打听到,但是四月初五皇觉寺的法事后,阿史那口口声声地宣称镇北王世子薛昭确实有胎记,耿海心中对岑隐真正的身份还是很有些怀疑的,只是因为他和皇帝的一月之期逼近,他暂时没时间来查证这件事。 他想着反正待他夺了天下,无论岑隐是不是薛昭,都得死! 而此刻,再想起岑隐左肩的那道箭疤,想起岑隐是为了救驾才受的伤,耿海一下子全明白了。岑隐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竟用这样的方式毁了自己的胎记! 岑隐太谨慎了,如果这道疤不是因为皇帝所留,那一日在皇觉寺,皇帝恐怕还不会完全信了岑隐,皇帝的心中始终会留下一丝疑虑。 岑隐此举分明是不想留下一丝一毫可能泄露身份的线索! 耿海目光灼灼地盯着咫尺之外的岑隐,如火焰似野兽,忍不住又说了一遍:“你果然是薛昭!” 对方深谋远虑地谋划了这么多年,也难怪自己输了…… 耿海神情复杂,嘶哑地说道:“你真狠。” 是了,岑隐,不,薛昭他连自残己身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别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着,耿海又觉得可笑,嘴角泛起一抹混合着嘲讽、惊诧的诡笑,嗤笑道:“若是薛祁渊知道他唯一的儿子竟成了太监,会怎么样?!” “国公爷,人死如灯灭。”岑隐阴柔的声音悠然响起,慢慢悠悠。 这还是他今日见耿海后说的第一句话,意味不明,而又意味深长。 “我这个人从不信什么前生今世,什么轮回报应……今世债,今世了。”岑隐的神情与语气是那么平静,仿佛耿海与他曾经处置过的其他犯人没有什么差别,仿佛耿海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 岑隐从头到尾不曾提一个“薛”字,可是听在耿海耳里,却等于是岑隐终于承认了他的身份。 耿海又是哈哈大笑,脸上的笑容空洞而癫狂,那双曾经精明的眼眸变得浑浊起来,冷声道:“当年本公亲自带兵打进北境,将镇北王府满门斩杀,鸡犬不留。” “薛昭,你可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哈哈哈,是本公杀的!是本公亲手将刀捅进他的胸膛,一刀又一刀,本公足足捅了他十刀!也是本公亲自砍下他的头颅,带回京去献给皇上的。你爹尸骨不全,死后也是无头鬼。” “还有你娘……你娘怀胎七月,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薛昭,你能捡回一条小命,薛祁渊想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哈哈哈,他要是知道他薛家最后还是断了血脉,怕是在阴间做鬼都不会安息!!” 耿海仰天大笑不止,头发凌乱地披散了下来,心中颇有几分快意:薛祁渊啊薛祁渊,你自认光风霁月,自认光明磊落,最后你儿子却成了心狠手辣的东厂厂督,为世人所唾弃!将来你的儿子也只会遗臭万年!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耿海退了两步,空洞的笑声回荡在牢房中,久久不散。 岑隐手里的八角宫灯微微摇晃了两下,那摇晃的灯光映在他那绝美的脸庞上,灯光摇曳,他那微抿的嘴角唇线绷紧了几分,他身上隐约地透出了一丝凌厉的气息。 “我劝国公爷还是cao心自家事吧!”封炎慢悠悠地开口道,那双乌黑的凤眼在灯光中像是嵌了碎宝石一般璀璨,“薛家还有大哥,至于你们耿家,怕是全要尸骨无存了。” 耿海双目微瞠,猛地又看向了封炎,一瞬间,双目中迸射出如秃鹰般的光芒。 看着封炎那双与安平极为相似的眼眸,耿海的脸色青青白白地变化不已,心里隐约浮现一个模糊不清的念头,似乎快要从那nongnong的迷雾中呼之欲出……一闪而逝。 封炎嘴角微勾,俊美的面庞上如平日里般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耿海,既然当初选择背主,那么,如今的这一切,也该是你受的。” “你放心,你们耿家人会一个个下去陪你的。” 封炎的声音愈来愈冷,脸上的笑容却愈来愈浓,灿烂如骄阳。 “封炎!”耿海的瞳孔中布满了如蛛网般的血丝,额角青筋暴起,怒喝道,“就算你毁了耿家,甚至毁了皇上又如何?!你姓封,你不过是安平的儿子,这个天下还由不得你来做主!” “你以为岑隐……薛昭真得会服从你吗?!他不过是拿你当幌子罢了……” 说话间,耿海的情绪越来越高昂,声音尖锐得彷如一柄利剑,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厮杀着,碰撞着,不分敌我。 封炎唇角微勾,静静地看着牢房内的耿海,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般,少年人那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撕开了耿海外强中干的表象,目光直看到他的心底深处,对方那种气定神闲的冰冷与锐利让耿海几乎无法与他对视。 封炎与岑隐相视一笑,淡淡道:“这些……就不用卫国公费心了。” “国公爷,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岑隐缓缓地转过了身,目光也随之从耿海身上移开了,声音阴柔而清冷,“在这诏狱里,国公爷可以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薛、昭……” 耿海咬牙切齿地念道,但是岑隐没有再理会他,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去,嘴角噙着一抹幽魅冰冷的笑。 “本公要见皇上!”耿海咬牙道。 岑隐走了,封炎和袁惟刚也都离开了,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仿佛耿海的声音再也进不了他们的耳。 随着他们三人的远去,宫灯发出的烛光也渐渐地远去了,四周越来越暗…… 耿海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渐渐被黑暗所吞噬,又喊道:“薛昭,你无权处置本公!”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黑暗与沉默,岑隐和封炎再也没有回头。 耿海的眼睛深邃阴郁如无底深渊,思绪飞转: 没错,就算他犯得是谋反大罪,也该经过三司会审,无论是岑隐还是东厂都无权处置他。 只要他有机会见到皇帝,他就能翻身! 他与皇帝相识几十年,对于皇帝的性格再了解不过,皇帝生性多疑,又想当仁君,这件事涉及谋反,皇帝决不会听信岑隐一人之言。 也许皇帝此刻刚闻讯,正怒极,可是等皇帝冷静下来后,一定会传召他的!!耿海在心里对自己说,一拳重重地捶在了牢房的栏杆上,手腕上那沉甸甸的镣铐撞击在栏杆发出“咚”的声响。 耿海踉跄地坐回到牢房的地面上,牢房冷硬的地面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如同冰窖般,耿海感觉浑身刺骨得冷。 不知何时,四周的灯光彻底消失了,地牢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 牢房里静悄悄的,寂静无声,只剩下了耿海一人浓重的呼吸声,“呼——”,“呼——”,一声又一声地回响在空气中……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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